好熱。
之前有聽說人在極寒條件下會有被燒傷的錯覺,竟然是真的嗎?
祝蘿芙覺得自己實在是倒黴到家了,好好地滑個雪也能遭遇雪崩,早知道還不如沒有拿到這個廚藝大賽的獎品。
不對。
她在流汗。
祝蘿芙強打起精神睜開眼,目之所及是一片幽深的綠色,隻是這片綠色綠得實在詭異,飽和度異常得高,像是一片礦物顏料被潑灑到了洞壁上,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有毒。
這裏不是雪山。祝蘿芙快速得作出了判斷。但是這是什麼鬼地方,她又是怎麼到了這裏?
她抬手摸了一把自己被汗水打濕的額頭,手肘支撐著自己坐了起來,嚐試活動了一下自己身體的各個部位,鬆了一口氣,沒有受傷。但她身上還穿著厚重的滑雪服,在目前的環境溫度裏確實有些不合時宜。
太熱了。
祝蘿芙起身扒掉了自己身上的滑雪服,露出裏麵穿的單衣,衣服已經被汗水濕透了,粘在祝蘿芙曲線姣好的身體上,她扯了扯領子,人工造出一點風,才好好透了一口氣。
強烈的燥熱感讓祝蘿芙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但不是做夢的話,她又是怎麼到了這個鬼地方的?
“有人嗎?”祝蘿芙嚐試求救。
但是隻有洞壁回應了她——“有人嗎——”“人嗎——”“嗎——”。
回音消失之後,四周又恢複了靜寂。
總得搞清楚發生了什麼,自己是在什麼地方。祝蘿芙想。
坐以待斃不是她的風格,祝蘿芙抱著自己的滑雪服,進著洞口處的光亮走去,邊走邊打量自己所處的洞內環境。
這個洞寬度一般,大約能夠容納四個人並排行走,洞壁卻沒有嶙峋的岩石突出來,顯得整齊得過分,像是人工開鑿出來的一樣,洞壁覆滿了油漆一樣的綠色,卻不像是人特意刷的,因為深淺厚薄不一,祝蘿芙沒敢上手去摸摸看,她是做飲食這一行的,對看上去有毒的東西都會敬而遠之。
越靠近洞口,溫度明顯越高,洞壁的顏色也逐漸變得淺淡,直至漏出洞壁銀色的本色來。
離洞口兩三米,祝蘿芙已經能夠看清洞外的環境。
沒有其他,隻有一片一望無際的沙漠,在日光下反射出令人暈眩的光,更遠處,有流動的金紅色,那應當是熔化了的沙子彙集成的岩漿流。
洞口的熱浪烤得祝蘿芙十分難受,她果斷地回身往洞內走。
這明顯是一個死地。祝蘿芙心跳得飛快,一個念頭跳出腦海:她是不是穿越了?
鬼使神差地,祝蘿芙小聲喊了一句:“……係統?”
安靜等待了一分鍾,並沒有什麼聲音回應她。
沒有係統。
祝蘿芙抱緊了自己的滑雪服,在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鬼地方,她隻能依靠自己了。
祝蘿芙在轉行做廚師之前,其實是一個外科醫生,她明白自己現在的情況需要節省能量,更重要的是要找到水源,她身上帶著幾包能量棒,卻連哪怕一瓶礦泉水都沒揣身上。
洞口外的沙漠茫茫無際,祝蘿芙不覺得自己出去後能活得時間更久,隻能寄希望於洞內。
山洞的長度一般,祝蘿芙沒走幾分鍾就走到了盡頭。
沒有找到水源。
祝蘿芙坐了下來保存體能,她盯著洞壁上的綠色,心想這應該是某種植物,實在不行,她可能得效仿神農嚐百草了。
在祝蘿芙還在為自己如何生存下去而頭痛時,洞內突然響起了“簌簌”的聲響,似乎是多足生物爬行的聲音。
有活物!
祝蘿芙直起身,從口袋裏翻出了巴掌大的廚師刀——這刀也是廚師大賽的獎品,做得精致小巧,但沒什麼實用性。祝蘿芙也沒有想到它會在這樣的情況下成為自己的保命道具。
爬行聲越來越近,祝蘿芙避無可避,隻能攥緊了手中的廚師刀。
她清楚自己正處於一個很危險的境地,正在逼近的東西她完全不能預測是什麼,無法判斷它的危險程度,她隻能在腦海中飛快地對自己的優劣勢進行分析——她的體力一般,但從外科醫生轉廚師,她積累了比較多的解剖經驗。當下的境況裏,她能依賴的除了自己手中的廚師刀,隻有自己冷靜的頭腦。
但是應該沒人能在麵對一個類人高的爬蟲類生物時能保持真正的冷靜。
這蟲子形似蜈蚣,體長多節,渾身漆黑有紅色環狀花紋,前足呈鉤狀,腦部長有一對觸須,兩對複眼,在洞內閃著詭異的藍綠色光芒。
它移動得很快,幾乎是瞬間,祝蘿芙的視線裏就已經隻剩下這蟲子齧動的口器。
祝蘿芙頭皮發麻,反射性地把手中的廚師刀插向蟲子的一隻複眼。
但顯然蟲子的反應比她要快得多,它甚至都沒有躲,直接將一雙前足圍向祝蘿芙。
洞內空間有限,祝蘿芙矮身避開蟲子前足的圍捕,就已經被逼至洞壁上,躲無可躲。
或許在這隻蟲子的眼中,自己是塊無毒無害的上好肥肉了吧——沒有巨大的體型、沒有堅硬的甲殼、沒有鋒利的牙齒、更沒有駭人的毒腺,攻擊力和防禦力都幾乎為零。祝蘿芙苦中作樂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