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亦老拳乎?】(1 / 2)

我醉了的念頭剛剛從心頭閃過,世界就立刻變得模糊起來,遠處的山影像怪物一樣扭動著,張開了它的爪牙;山頭上站立的不是那隻叫花花的老母雞麽?明明沒有了腦袋,為什麼會感覺它在看著自己?

視線從花花身上掠過,看到了繁華的大都市,好多的紅男綠女啊?道路上又堵車了?還是下車步行吧,一名合格的法律工作者是不可以讓法官和當事人等待的。

對方的證人出現了,她為什麼看上去那樣熟悉,光著一對雪白的小腳丫,手裏抓著兩條金光閃閃的鯉魚,正對自己甜蜜的笑:“哥哥,我要聽故事。人家的腳丫不臭哦......”

是草兒麽?可是笑容為什麼會凝結在她的小臉上,而且瞬間變得雪白,滿是驚恐之色?

哥哥,救我,快救我啊!長長的黑影從草兒身後蔓延過來,所到之處、法官、當事人、對方律師......這些熟悉又陌生的影像如同颶風中的玻璃一樣破碎了,黑影的樣子漸漸清晰,是楚侗,那個誇誇其談的盲流!

猛地打了一個激靈,酒意全消的白棟迅速睜開雙眼。

呼救聲從草兒的房間內傳出,夜晚尤其刺耳,最讓白棟氣結的是其間還夾雜著楚侗的聲音:“姑娘本是自薦枕席,何故如此?”他的聲音還是如此優美,這就是所謂的雅音雅言麽?士子?我去你媽的!

衣服沒脫,酒醉後娘親和草兒都不好下手的,這讓白棟可以第一時間衝到草兒的小屋,一腳踹開門,就見到楚侗滿臉愕然地坐在地上,草兒趴在一邊,正在哇哇大哭,高喊救命。白棟看得清楚,草兒的束腰帶被人扯去了。

情況似乎沒有想象的那樣嚴重,不過已經讓白棟怒發衝冠,王八蛋,你敢碰我妹妹!撲上去就是一拳,不等楚侗回過神兒來,轉身到了他側麵,一記鞭腿抽在臉上,楚盲流慘叫一聲,滾下了地。

你妹的,老子這副小身板是秦國土生土長的沒錯,好歹上世也是練過幾天台拳道的,揍你如同揍狗。

“小人,野夫!”

楚侗被白棟一腳踹下地,第一時間不是還手,而是整冠束帶。君子有六藝,這時代的讀書人個個都有練武,不過士子豈能與鄉野之人一般見識?君子伐敵,那是要師出有名的。

站起身,楚侗憤然道:“小兄弟,是你妹妹自薦枕席,卻不知她為何突然反悔,楚某何辜?”這是先要占領道德高地,而後碾壓白棟,絕對的士子風範。

“自薦枕席?”

白棟一愣,回憶娘親灌醉自己的行為,頓時想到了這個時代的風俗。在這個時代,讀書人金貴,士子就是貴族,草兒生在山村,這輩子如果沒有‘機緣’,怕就隻能遠嫁給普通的農人了,而且秦國多戰,男女比例嚴重失調,說不定還得嫁給個老光棍、老鰥夫什麼的。

秦人素有西陲之風,家裏來了尊貴的客人,常常有讓女兒、甚至是妻子的習慣,與西戎義渠其實沒有多大的區別。娘親這是看中了楚侗啊?知道自己素來最疼草兒,才會灌醉自己,要為草兒博一個出身。

心酸、心疼、憤怒!看楚侗那一臉無辜和大義凜然的樣子,似乎他比21世紀扶起老奶奶的熱心青年還憋屈呢。

草兒不哭了,有哥哥在她就什麼也不怕:“哥,是娘說要草兒陪客人,可是.....可是他......哥哥的故事裏說過,女孩子是不可以讓男人那樣的......”

還好,白棟一陣慶幸。娘親估計是沒好意思對草兒說太多,姓楚的又太猴急了,若是換了個普通的農家女,這‘機緣’就算是成事了,好在草兒聽過自己的故事,這時代很多女孩懵懂不知的道理,她卻是明白的。

“滾!”

既然知道了事情始末,以這個時代的標準,楚侗其實也沒做錯什麼,打是不用繼續打了,不過白棟也不想客氣,準備讓他滾蛋完事。

“豈有此理,此女入我房中,就是本士子的人了。就是鬧到官府,也是楚某的道理!”

看了眼草兒頸間白膩的肌膚,楚侗暗吞口水,哪肯就此放手?他是士子、麵前這小子就是個鄉野賤民;何況這女孩是她娘送進來的,按照秦地風俗,就已經是他的人了,於情於法,都是他楚侗的道理,憑啥要滾?士可殺不可辱,咱是有風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