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忽然從夕陽落山處跳了出來,就像一團噴薄而出的太陽黑子,突兀而詭異。
黑色麻衣、黑巾蒙麵,頭上挽著男子才有的發髻樣式,可惜女扮男裝也就能騙騙古人,落在白棟眼裏就是個笑話。這女人身法極快,如同受驚的野鹿一般迅捷,右手拉出一道寒光,意似威猛無比,可惜纖細的腰肢和挺翹的屁股最終還是出賣了她,而且距離越近,幼細動人的呼吸聲就越是清晰。
白棟拔劍在手,擺出了一個西洋擊劍的姿勢。已經可以看到這個女人的臉了,黑色蒙麵巾隻遮到眼睛下方,是標準的杏核眼,水汪汪的很好看,隻可惜帶了那麼一絲殺氣。
除了屹石村的老少爺們兒,任何人對白棟來說都是需要小心提防的,女人也不例外。何況看裝束就知道,這妞兒不是山賊也是個遊俠兒,天知道會不會突然給自己一劍?小心才能駛得萬年船,陰溝裏翻了船可沒地方哭去。
“嗯!”
黑衣女子停下腳步,有些驚疑不定地望著白棟。以她的身手武功,一眼就看出白棟頗有門道,擺出的起手式雖然有些荒誕不經、從沒聽師傅演說過,卻讓她不敢擅動,似乎自己無論如何攻擊,都會被對方搶先一步刺中。
很香。黑衣女子跑得汗水淋漓,又是背著風,淡淡幽香撲鼻而來,卻不是後世那些化妝品烘托出的香氣,也不是熏香花香,而是一股從處子肌膚深處透出的體香,白棟吸了幾口,心中微微一蕩,手中劍卻是一緊:“你是什麼人?”英雄難過美人關,可別一不小心做了呂布,死了都沒處喊冤去。
“我......”黑衣女子想要回答,張口卻噴出大量黑血,後麵的話再也說不出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喘氣,眼中也失去了光彩。
“內髒受傷了,吐出黑血是好事,可是你也會失去行動力,最少半天.....”
白棟看看黑衣女的右肩,破裂的黑衣下露出好大一塊雪白肌膚,上有一條蜿蜒傷痕,鮮血還在不停滲出來。
“你是先被人重擊,明明受了內傷還要拚命逃走,一路上又被人傷了肩部,真難為你能掙紮到這裏來,追兵不遠了吧?”上世雖然沒做過法醫,卻見多了傷情報告,一眼看過去就能分辨出對方是受了輕微傷、輕傷、還是重傷,還好,這個黑衣妞兒的底子不錯,似乎還不至於重傷至殘。
“救我,或者殺了我。追兵就要到了,救了我,日後必有重謝;殺了我,我的首級可換百金,你是個男人,痛快些!”
黑衣女人掙紮幾下,最終還是放棄了這種無謂的努力,重傷後憋住一口氣才跑到這裏,一旦泄了氣,那是休想再起身了,隻能把性命交在這個陌生青年的手中。或許是求生本能使然,一向對男人不假辭色的她不自覺挑動春山,送上秋波。
“別拋媚眼了,要投懷送抱還是怎麼著,有點節操行不行?無仇無恨的,我殺你做什麼?你的腦袋很值錢麽,我看未必。”
白棟搖搖頭,這不就是個女瘋子麽,動不動就喊打喊殺,哥們兒是文明人,既不會殺你、也不會強~奸你。
“你......”黑衣女有些奇怪地望著白棟,這個青年明明是秦人口音,說出的話卻腔調古怪,什麼媚眼、節操的,聽來莫名其妙,不過能看出他並無惡意,眼中也沒有殺氣,不覺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