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星河長明(1 / 2)

九點一刻,很多人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偌大的酒吧內從不缺少喧鬧瘋狂的消費者,但同時,也會有喜好清靜悠閑,三三兩兩地坐在一起喝酒消遣的顧客。

在酒吧的另一角,同一個u字型卡座裏,三個年輕男人正在玩uno牌。

他們鬥得熱火朝天,剩下的一個男人很顯然對此並不感興趣,沒有加入到其中。

男人雙腿隨意交疊,右手臂輕輕搭在身後的卡座上,食指的指尖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抬起,最後又放下,渾身上下所顯露出的那股斯文矜貴之氣與四周的喧鬧和嘈雜格格不入。

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他很少會給人一種冷冰冰或者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絕大多數時候他都是懶散且恣意的,就是在這種狀態下,他能遊刃有餘地處理好每一段人際關係,談好每一筆生意。

但是他的矜貴又是與生俱來的。

家境殷實,品學兼優,年少成名,多個光環加身,他贏得了無數人的仰望,久而久之,長輩都賞識他,同輩都敬畏他,小輩都崇拜他。

用顧池北的話來說,他未來可是要成為商界巨擘的人物。

而此時此刻,雖然身在此處,但是江辭深的注意力卻並不在牌局上,而是落在了不遠處的吧台。

大概是在一個星期前,大學室友餘洋過小生日,恰好是跟江晨風同一天,那一晚江辭深原本答應了去給他慶生,結果卻意外放了鴿子。

餘洋家在申城,故而設宴在申城,顧池北和江辭深兩個本身就是申城人,但是另外一個室友周哲,他的家在南城,不遠千裏趕來赴宴,參加完生日聚會後又在申城滯留了幾天,被餘洋帶著四處遊玩,準備明天回去。

自從他們大學畢業後各奔東西,很少有時間全都聚在一塊兒,所以,一方麵是考慮到江辭深前幾日放了鴿子沒來,另一方麵是考慮到周哲就要離開申城,餘洋立即做東,把哥幾個都叫了出來,再到他親哥新開的酒吧裏玩一玩。

江辭深其實到“隨遇”的時間要比時桑早很多。

那會兒他的心思還在旁觀牌局上,無意間抬眸的時候,瞥見兩個女生匆匆從餘洋的身後走過去。

對方目不斜視,自然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

他坐在餘洋對麵,隻能看到走在最左側的人的一張側臉,盡管如此,他還是很快地就發現,那張臉有點眼熟。

他沒有收回視線,卻下意識地收回了搭在卡座上的右臂,然後眸光沉沉地鎖著她。

一直到時桑找了塊地方坐下來,他才真正看清了她的正臉。

今天的她略施粉黛,酒吧內溫度高,有些許燥熱,她脫去了羽絨外套,穿著一件乳白色的長款衛衣,儼然一副年輕女大學生的打扮。

仔細想來,她確實剛畢業沒多久。

彼時,深陷牌局的周哲猶豫著出哪一張牌更好,顧池北等著等著,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旁邊的江辭深身上。

隻見他這個兄弟啊,十分反常地看著某個方向,還一動未動。

自然而然的,顧池北就順著目光看過去,緊接著他睜大了眼睛,揮手去拍江辭深的肩峰:“好你個老江啊,酒不喝,牌也不跟我們打,竟然在偷偷看美女?”

此話一出,威力不小,周哲剛捏緊的牌才抽出一點點又放了回去,和餘洋幾乎同時轉頭。

餘洋坐在對麵,無法分辨準確的方向,隻能看個大概,但這絲毫不影響他迫不及待地進行大膽猜測:“哪個哪個?是那個賊有料的旗袍妹嗎?”

周哲客觀評價道:“這不太像是深哥的喜好啊。”

餘洋覷他:“深哥什麼喜好,你清楚?”

周哲如實答:“不清楚,但我就感覺不像。”

江辭深收回視線,絲毫沒有被抓包之後的表現,反而神色淡淡地開口:“你們還打不打了?”

“是男人就別扯開話題。”顧池北跟他太熟了,很明顯不吃這一套。

餘洋打破砂鍋問到底:“誒深哥,所以你剛剛到底在看誰啊?”

江辭深默了一瞬,瞥見餘洋那極其惹眼的發色,於是伸手指了個方向:“我在看那個調酒師。”

餘洋:“?”

江辭深麵不改色:“我覺得他那頭發顏色染得不錯,想以後找個機會嚐試一下。”

餘洋隨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原本以為江辭深這是動了凡心的前兆,結果竟然是在盤算著日後染個白色的頭發?

心灰意冷的餘洋一把摁住準備起身看戲的周哲,招呼著顧池北說:“沒啥好看的,咱們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