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荒唐的這一句話,枯枝就不自主的頓在了原地,雖然他都沒有用喊的,甚至是要比平時說話的聲音還低上一些,但枯枝就是感覺到了裏麵的令人臣服,不可抗拒,帶有魔力……好的,其實她就是覺得自己再往前一步的話,被按在杯子裏壓的就不是藤藤綠們了,而是成了石頭的她和藤藤綠們一起。
半空中,比落日夕陽還要耀目的是掉下來的絲滑紅茶,和在紅茶裏裝暈的藤藤綠們。
枯枝小心的瞄了一下,就看到有一滴紅茶都要掉到地上了,卻像是靜止了一樣連同藤藤綠們都停在了半空,緊接著就是荒唐目不斜視的對她說了兩個字:“出去。”
出去,他總是讓自己出去那。
說實話,枯枝有點兒知道荒唐是為什麼會發脾氣,肯定是跟她身上穿的這件小裙裙有關,那她出去好了,他看不見她……身上的小裙裙的話,興許就不會為難藤藤綠們了。
聽到石頭精出去了的關門聲,荒唐一個勾指,紅茶和藤藤綠們就原封不動的回到了他手指節的陶瓷杯裏。
臥室門外麵,枯枝開門時險些踩到了腳下的另外三隻藤藤綠們。
小內內藤藤綠,睡衣藤藤綠,首飾藤藤綠就蝸在門底邊的暗中偷聽,見有“人”開門還以為是邪魔大人出來了的原地昏厥,假的!
抬頭看了下是石頭精後,又忙不迭的靠著牆邊飄到了一旁,尤其是小內內藤藤綠,它現在就是無比之慶幸的自己沒和小裙裙軟拖藤藤綠一起闖進去邀功,要不然……它瞟了眼石頭精還捂在小籠包前的手,“不”心塞的想著,難道邪魔大人不喜歡這個樣子的麼。
過了大概也就一分鍾,臥室的門又打開了,飄出來兩隻淤腫著熊貓眼的藤藤綠,一隻穿著枯枝身上同款的迷你黑蕾絲鈴鐺小裙裙,脖子上的頸帶勒在球身基本是和底下的裙子分不出接口,關門時露出後麵的綢緞鈴鐺,不會響但是也在隨風搖曳。
一隻穿著枯枝腳下的同款山竹拖,但不同的是,藤藤綠的這雙是扣在了腦袋上的,看上去就像是梳了個雙丸子頭。
這還是枯枝認識藤藤綠以來頭一回看到他們的眼睛,嗯……雖然隻是通綠的球身上多了兩坨青,還有點蓬。
看上去有些略顯滑稽的兩隻藤藤綠飄到枯枝麵前,又轉頭看了下臥室的門,連不都球心疲憊的哼唧不出來一下的跟著同樣蔫頭搭球的其它三隻藤藤綠退出了枯枝的視線。
要是以前枯枝是斷然看不懂藤藤綠們的球體表達的,但現在她懂了。
手指握在了門把手上又鬆開。
屋內荒唐等在臥室的沙發上,逆著光,周身散發出陰鬱魔息,震的窗台上那枝本就是幹花的木槿都垂下了腰,聽到開門聲他也沒望過去,還是在枯枝瞧他不說話,不知所措的走近後,瞥見了那抹熟悉的鵝黃,這才看了下他麵前小手局促的捏在裙邊很是不安的石頭精。
“我。”枯枝冒了個聲又靜了下才說道:“我覺得還是這件穿的舒服,藤藤綠們做的是很好看,但……”枯枝不是那種會把一切問題攬在自己身上,說都是她不對的石頭精,她隻是實事求是的說:“不適合我,就很露,還很怪,可能別的人穿上去就好看了,總之你不要再說它們了。”
枯枝看藤藤綠們被打還挺不好意思的,畢竟是為了給她做東西,她來城堡後就都還沒見過荒唐對它們發那麼大脾氣。
“你以為,是你的關係?”
荒唐手指尖輕輕的點在沙發扶手上。
再看向枯枝時那比翡翠蓬蓬粉罐還深上些的眸子裏隻有疏離,接著他就說了句看似是在打石頭精臉的話:“倒是挺把自己當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