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剛走到門口，裏麵忽然傳來東西落地的響聲。
明檀一愣，剛想要推門進去，阿爾泰的聲音傳來，仔細聽，是在勸說胤禛先出來。
她剛才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玉雅這個時候根本不會想要見到他們，甚至可能會因為他們出現情緒變得更激動。
才進去不到一會兒的胤禛被迫出來，還有阿爾泰。
阿爾泰識趣離開，稱自己還要去善後，調查行館起火的事情。
“爺，玉雅格格可能是一時難以接受，等過陣子許是會好些。”明檀安慰道：“發生這種事，不管是誰都需要時間。”
設身處地去想，要是換成自己的話，明檀覺得自己可能會生不如死。
身上被燒傷，臉上也被波及，這對女子而言，是要了命的傷，更別說在恢複過程中要經曆的痛苦。
胤禛似乎還處於震驚裏，反映了一會兒才回過神。
“玉雅她……”
胤禛說了兩個字，又有些說不下去。
從旁人口中知道傷勢和親眼看到傷勢是兩個概念，饒是胤禛去過大牢，也見過不少慘狀，卻對剛才看到的那一幕沒有辦法釋懷。
身上被灼傷的皮膚覆蓋，被燒焦的皮肉還附著在上麵，散發著一陣一陣的味道。
明檀蹙眉，意識到胤禛的情緒不太對，立即握住他的手，往前走了一步，主動靠近他。
“這件事情是意外，我們誰都不想發生的，你要是把責任盡數歸咎自己，那爺真是錯了。”
她為玉雅惋惜，但不能讓這件事情成為自己的負擔。
火不是她放的，也不是因她而起，說不定這其中還有陰謀，他們也會被牽連到其中。
要是在這時候亂了陣腳，那才是助長了暗中看笑話的人氣焰。
“我知道。”
胤禛無意識地抓緊明檀的手，神色變了變，突然有了戾氣，“我明白的。”
“不論什麼時候，我都會站在爺這邊。”明檀在心裏默默歎了一聲，她知道現在胤禛要的是什麼。
大概是有些冷血，對玉雅的態度也僅僅是到同情。
貝勒府裏那一堆事，她都還未弄明白，也再無多少精力去給別人，不過——
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不影響自己的前提下，去幫別人也並無什麼不對。
胤禛眼神微動，偏過頭看著明檀，抿著唇沉默不言，情緒卻從眼裏泄露出來，任由明檀看。
“爺有心事，可以和我說，我雖不能去平息事情，卻也好過爺一個人擔著，不過若不願意說，我也會陪著爺。”
明檀眼神冷靜地看著胤禛，語氣卻異常的溫柔。
胤禛終於動了嘴唇，回頭看向緊閉著的房門。
“她應該留在草原，那裏才是適合她生長的地方，不該來京城。”
“事已至此，不可能再回頭，隻能往前看。”
人要是一直往回看，那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得到想要的東西。
明檀目光悠遠，“她會撐過去的，等到那時，她就是涅槃的鳳凰，會再回到草原的。”
過道上很安靜，明檀的心卻沉浸了湖底一般不安。
山雨欲來風滿樓，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