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趴在地上隻是不住喘息呻吟,不再出聲,也不回答藍醉的問題。
藍醉等了半天沒等到回應,火氣也上來了,臉一拉冷冷道:“你是伍希吧,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能把你從樹繭裏弄出來,就能把你丟回去。姓陳的現在在哪裏?先去主墓室了?我們在門口看到了伍慶的屍體了,你們三內杠了?”
不知道是不是伍慶這兩個字刺激到了男人的神經,男人的喘息聲愈發的粗重,呼哧呼哧的跟拉風箱一樣。
“不……不……嗬……”
沉默半天,男人終於開口說話。他喘息聲太重,說的什麼完全聽不清。藍醉蹲下身體搖了搖他的肩膀,問道:“你說什麼?大聲點,我聽不……”
在藍醉搖動男人的一瞬,男人戴著穿山爪完好的那隻手呼一下上揚直向藍醉前胸招呼而去。藍醉話沒說完,就被這麼一下,嚇得折身摔在地上。那男人傷得太重,一擊不成無法移動,整個人就像一條蠕動的大蟲一樣掙紮著往藍醉方向爬,仰起來瞪視藍醉的雙眼通紅外凸,表情就如第一次偷襲豹子時候一樣猙獰扭曲如惡鬼。
“殺……殺!嗬……殺了……你!”
“他這是發什麼瘋!”這男人都傷成這樣了竟然還如此凶悍,大出藍醉意料。藍醉連忙後退幾步跟男人保持好安全距離,咬牙切齒罵道。
“藍醉,他好像不太對勁。”君漪凰圍著男人飄了一圈,細致打量著男人。
“怎麼?”
“他現在的眼神和剛才不一樣。”君漪凰的視線不受明暗束縛,因此看得分開清明。偏了頭想想又道:“像是突然失去了神智。”
“殺……殺……殺!”男人還在拚命蠕動朝藍醉這邊爬,喉間兀自低吼。
“藍醉,你覺不覺得他現在的神情跟之前蒙箏在墓道裏突然發瘋的樣子有點像?”君漪凰一說,藍醉也覺得奇怪。男人的反應不該是一個受重傷要求他們帶他離開的反應,即便他真是伍希,聽了他兄弟的死訊也不該反應這麼大,人又不是他們殺的。
榆晨默不作聲走到男人身邊,直接卸了男人兩肩的關節,不顧男人呲牙咧嘴的凶惡表情,抬起他的臉翻開他的眼皮,又掰開他的嘴拉出舌頭左右看了一番。
“眼白嚴重充血,舌苔發綠,症狀和我爸一樣,他現在的表情也很像我爸神誌不清的時候。幻視,幻聽,滿嘴胡話。”
“對了!”榆晨一說,藍醉也想起來,男人的反應也幾乎跟她當時見到朱遠時差不多。當時容五怎麼說的來著?朱遠中了毒,是君影草提純後與不知名的毒物混合而成的。
君影草是混在封土層裏的,伍希他們是直接進了正確的路,這條路上就是一條青石板砌成的主墓道,然後就是這棵樹……
黃金樹!
難怪藍醉最覺得身體有點軟,頭腦眩暈犯困。她還以為是因為一路上體力消耗過度,加上受傷失血,因此也沒放在心上。如今看來,隻怕是所有人都已經不知不覺的中了毒!
“藍醉,我給你的藥,你沒斷過吧?”榆晨臉色森冷,顯然也想通了其中的關鍵。
“進來的時候一直含著,一直到我們走錯路陷到墓道機關裏,那時候沒顧得上。不過後來從困在小墓室的時候開始就恢複了,沒完全連著,斷斷續續的吃的。隻是那藥對這棵樹恐怕沒作用吧?”
“我也不知道。我爸中的毒裏有一種醫院始終分析不出來。這棵樹隻怕也就長在這墓裏,其他地方早就絕跡了,根本沒人知道。”
“速戰速決,馬上找出路出去。”藍醉看了看伍希:“我們不能把出去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木爺和朱遠的情況你我都知道,要是他一直這樣清醒不了,我們就跟著完了。照他的說法穿山爪是挖不通上麵澆築的銅層的,那穿山爪這會是沒用了。剛剛他還是清醒的,我猜應該是他偷襲我們以後清醒了一小段時間。他好像也是急於出去,在清醒的這段時間裏回到這棵黃金樹附近,如果我猜測沒錯的,出口應該就在這棵樹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