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劍華也一直以為她和戲座閣其他人一樣,都是住在戲座閣的,便也沒有多問,他不問,之幾自然不會直說,畢竟自己有房子還讓義兄住外麵的客棧,叫人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麼想。而自己那個別宛,也是自己的保密之所,哪會毫無顧忌地告訴常劍華。
當然,之幾也不擔心常劍華會去戲座閣找自己,畢竟戲座閣確實有自己的房間,哪怕自己還一次都沒住過,但有紅姨在麵上看著,沒人會說什麼。
等到從別宛轉站回到溫府,之幾都覺得要累死了。
內院的下人都是杜欣萍自己的人,自然對自家小姐是全心全意的,見小姐踏青回來了,府裏也跟著熱鬧了些。
有幾個杜欣萍院裏的老媽子,還專門過來看望溫歌,溫歌也隻能欣然接受,畢竟是自己娘親的人,算起來也可以說是自己的人,來由也隻是為了關心自己,溫歌哪裏有什麼不滿的。
之後的一段時間裏,溫歌也不再到處亂跑,隻偶爾去戲座閣傳教一些歌舞,然後便是準備自己的下一次登台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再來說上京城這邊。
太後壽宴結束之後,溫濤一家人也不打算再多待,甚至恨不能立馬就走人,就怕皇帝一得空,將幾人一鍋端了。
但太後有意多留杜欣萍幾日,終是讓幾人罷了馬上就走的心思。
說到皇帝,壽宴當日其實是接到了好幾個比較重要的奏折和文書,但因為是特殊日子,便擱置了下來,等到打開奏折看到裏麵的內容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在早朝上,幾大官員就因為其中一件事的意見不和,爭執得麵紅耳赤,最後還是皇帝自己看不下去了,出言擺平了此事。
而這件事,正是長樂將軍府老夫人在洛南渭陽境內的虎口山遭遇劫匪,老夫人親筆書信請求派兵鎮壓。
這兩年邊疆戰亂時有發生,是也,武官頗具勢頭,長樂將軍府又是其中之最,老夫人更是為朝廷立下過汗馬功勞,受到大批百姓擁護,幾位大將自然力挺老夫人之言,紛紛請令帶兵前去鎮壓。
而朝中文官就不樂意了,覺得隻是區區山匪,何須勞民傷財,這種情況理應派遣文官前去勸降,而且邊關戰事要緊,不過是不值一提的山匪,殺雞豈用宰牛刀。
皇帝為此十分頭疼,若是派兵去了,如文官所說,總覺得是小題大做了,可若是不派兵去,自己是收到了老夫人的親筆書信,如此一來會讓武將們心寒。
最後,皇帝還是決定派人前去鎮壓,不過人數隻有千人,由兵部侍郎程成帶領,再讓大理寺少卿鍾書遠協同,前去鎮壓山匪。
這是折中的辦法,滿朝文武也不好說什麼,隻等著程成和鍾書遠回來看笑話。
若是鍾書遠勸降未果,便是落了文官的麵子。若是程成沒能將山匪收拾了,也是程成無能,當然更是打了武將的臉。
是呀,文武兩派自是如此。
眼看著此事都已經翻篇了,突然有人站出來說:“洛南渭陽便是渭陽郡主的封地嗎,在自己的封地出現如此十惡不赦之人,是不是渭陽郡主應該給陛下一個答複?”
這話可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在滿朝文武中,像掉入油鍋的水滴,立馬沸騰起來。
皇帝心下一愣,順著聲音看過去,說話的是怡安刺史梁科新,此人…
下了早朝,聽說渭陽郡主在太後那邊,皇帝思量了片刻,還是決定將人召過來,若是在太後那裏說,一來後宮不得理政,不方便,二來有太後在,自己連一句重話都說不得。
等杜欣萍跟著總管身後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時辰,雖然這裏離慈寧宮有些距離,總管去傳人過來也要花些時間,但也不會耗這麼多時間吧。
一問才知道,是路上先後遇到了賢昌王和四公主,停下來說了兩句閑話。
“陛下找欣萍前來,可是有什麼要事。”杜欣萍用的是肯定的語氣,畢竟來時的路上薑公公已經提點過了,但薑公公不便多說,隻隱晦地提醒了自己一嘴,所以杜欣萍現在才這樣說。
薑公公正是大內總管,因為是皇帝的心腹,所以自然是知道些皇帝的心思。
“萍兒,坐吧,此事關乎於你,我們坐下慢慢說。”
“謝陛下。”
待杜欣萍落座,皇帝也不端架子坐在案前,而是坐到杜欣萍旁邊的椅子上,身子微微向杜欣萍的方向靠著。
“萍兒,你看一下這個。”皇帝說著將手裏的文書遞給杜欣萍,杜欣萍接過展開掃了掃,麵上掛上些許驚訝。
轉頭看向皇帝說:“陛下,此事是否屬實?”
“嗯!朕記得你以前來過書信,便說那裏山匪猖獗,當時並不在意,竟不想如今惹了這般大事,也是朕考慮不周。”
見皇帝給了肯定的回答,杜欣萍臉色更加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