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溫錦的識別度太高,走在一起特別紮眼,所以溫歌要求分開走,到時候溫錦遠遠看著就行,畢竟演戲要演全套,唐之幾可是不知道鉑巾的真實身份的。
等到了常劍華榻下的客棧,已是巳時了。
因為有溫錦跟著,小雲便被自己派去戲座閣辦事了,好在這會兒客棧裏還沒什麼人,唐之幾便直接去了常劍華的房間。
沒敲兩下門,常劍華便開門了,看著打扮是整裝待發,該不會是要出門吧?
“義妹,你怎麼來了,快進來。”常劍華見來人是自己的義妹,頓時麵露喜色,忙將人迎進去。
“這不是,昨夜義兄去戲座閣尋我不見,今日回來後紅姨便跟我說了,我擔心義兄是有什麼要緊事,連衣服都沒換,便匆匆趕過來。”之幾邊進門邊說著。
“啊,讓義妹勞心了,不過是好些日子不見義妹,所以有些想念,之前聽說你在戲座閣做事,便想起看看你,結果不湊巧,我還說一會兒再去一趟,看能不能碰碰運氣,可巧你便來了。來,喝水。”說著給之幾倒了杯水。
之幾接過並沒有立即喝,而是放在手邊,將帷帽取下放在桌邊,看向常劍華說:“如此便好,這些日子我都在練習新的曲目,過不久就會登台,所以有些忙昏了頭,竟是冷落了義兄,真是該罰!”
“唉,無妨,我本就閑著,還要叫義妹分心來顧及我,倒是我這個做義兄的不是了。”
“…你方才說要再去,這會兒是白天,戲座閣正歇業呢,義兄,你莫不是又要去做那梁上君?”
“這…,義妹,我保證再也不這樣了,你別生氣。其實我還是擔心你在那種地方做事,要是有什麼危險怎麼辦?我昨夜見了你說的那個叫紅姨的,一看就是一肚子彎彎繞繞,義妹你還小不懂,這種人最是表裏不一,她恐會對你…”
還不待常劍華說完,之幾便打斷他:“義兄,你放心好了,紅姨這人待我是真心實意的,畢竟她若是看起來就好相處,哪能在那種地方撐起那麼大一座閣樓。”
“行吧,義妹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那,義兄可還有別的事?”
“呃…,我確實有件事想找義妹商量。”常劍華猶豫了片刻說。
之幾方見他猶豫,便知裏麵一定有事,隻是和常劍華並不十分熟,一時倒也猜不出來。
“昨日我瞧見城裏來了好些官兵,我雖不曾同他們打過交道,但畢竟我身在江湖,一看便知這是有事發生,隻是沒能打聽出隻言片語。”常劍華娓娓道來,這話之幾立馬就懂了。
自古以來,朝廷視江湖中人為草寇蠻夫,實則是恨其不能為己所用罷了。記得之前在嵩山,和尉遲安幾人偶然聊天時提起過,就在前幾年,有一樁滅門慘案,是朝中某位元老的偏房之親,矛頭直指江湖中某一幫派,鬧得沸沸揚揚,後來查斷是官場陰謀,其中真真假假誰能分辨,不過是上位者的野心勃勃罷了。
而如今常劍華才剛隨著自己來渭陽城沒幾天,便來了這麼多官兵,他不敏感才有鬼呢!
之幾又想著,雖然常劍華不會往我身上想,可若是讓他那門派知道了,還不知道要如何編排。而常劍華在發現這件事時沒有立馬跑路,還跑去找自己,想來是已經對我十分掛心了。
這樣也好,就怕他不上心,以後遇事就沒影。
“義兄不必擔心,他們不是衝著你來到,我昨夜受一戶權貴之邀,旁坐時聽了一耳。”
“如此說來,義妹曉得一些,可否說給我聽,好叫我徹底放心才好。”常劍華說著又往之幾麵前湊了幾分。
“也不是什麼大事,自是說得的。聽說是那虎口山的山匪,打劫了一位厲害的權貴,那權貴將事情捅了上去,上麵這才派兵前來清剿。”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好叫我帶你快些離開這裏才是,既如此,我這心也落下來了。”常劍華說著順了口氣,顯得有些憨厚了。
“原是義兄在關心我,倒是叫我心中一喜,自那人去後,我已不知多久沒感受過這般關懷了。”唐之幾說著,頭微微低下,好似陷入了沉思。
這便叫常劍華有些不知所措了,常日裏師門裏的師姐師妹們傷心了,自己也會關懷幾句,到這個義妹麵前,嘴卻不會說了。
“義妹,你莫要傷心,有義兄在,定不讓旁人傷你分毫,你若有什麼難處,隻管來找義兄,義兄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為你辦到。”哄人的話不知如何開口,表忠心的話倒是說了一大堆,之幾聽了也沒顯得多高興,隻裝做被取悅了,不再是剛才的低沉。
“義兄,這快要到飯點了,你去叫些吃食來,我在你這處用了午飯再走,也好多陪你一會兒。”
“好,我這就去,你且在這裏等一會兒。”常劍華說完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