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進賬這方麵,溫歌是不必擔心的,總之到頭來自己虧不了本,其他的也就順其自然了,能掙多少,全看造化。
“對了,小雲,把我私用的記賬本拿來,我記上一筆。等晚上了你再給我念念,白天先收起來。”溫歌說著,合上匣子,並著賬本一起遞給小雲,小雲接過去找了個綢布包好,藏到壓箱的地方,又依言將一疊裝訂好了的白卷拿給溫歌。
溫歌雖然一時學不會這裏的文字,但上一世學了二十多年的簡體字哪能丟了?出入的賬本什麼的,還不是有手就會的事兒。
溫歌翻開紙張,前幾頁已經寫滿了,大多是出項,從自己決定開設戲座閣時,便有了這本子,記錄的都是迄今為止的用度,細看,就連之前給常劍華的也寫得清清楚楚。其中寥寥幾筆進項,都是杜欣萍給的,如今終於有了自己的收入,當然要立馬記下來。
“聽說今日費老夫人要去軍營,詢問山賊的清剿進度,讓郡主陪同,也不知會不會帶上小姐您。”
“她們去是為了正事,帶上我幹嘛,你這丫頭,可不許烏鴉嘴哦!”
“嗬嗬嗬~”
主仆二人說笑著,外麵傳來聲響,是院子裏的下人請安的聲音。
片刻,溫錦從外麵進來,興高采烈地,一見到溫歌便笑說:“歌兒,你猜我聽到了什麼?保準樂死你。”
“阿兄,是什麼事讓你如此歡喜,倒叫歌兒猜不著了,莫不是阿兄給我討了個好嫂嫂?”
“你這丫頭,果真是調皮,怎的拿阿兄取笑了。”溫錦立馬表示不高興。
“哎呀,是歌兒的錯,歌兒再也不敢了,阿兄可不許生歌兒的氣。”溫歌嘴上說著求饒,語氣卻更加嬌氣了些。
“唉,真是拿你沒辦法。”溫錦說著無奈地坐到桌邊,溫歌趕緊上去親自到了杯水,遞過去問道:“阿兄快說說,是有什麼趣事兒,隻說與我聽便是,莫要再讓歌兒猜想了,不然歌兒可不保證又想些別的什麼出來。”
“罷了罷了,便告訴你。今日一大早娘親便陪費老夫人去駐營了,原是去查看進度。”溫錦喝了口水繼續說:“因昨夜沒見過我,便讓我也一同前往,結果到了之後,入眼到處都是傷員,清剿任務全無進展。費老夫人當場就劈頭蓋臉一頓數落,上麵派下來的兩個官員臉都氣歪了,尤其是那個武將,那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一會兒青一會兒黑,真是要多好看有多好看,我當時都恨不得找個畫師給他畫下來,嗬嗬。”
“如此說來,那幫山匪竟如此厲害!”
“哪兒的事兒,是那些山賊耍歪招,在林子裏布了很多捕獵的陷阱,官府這邊不知道山賊的老巢在哪兒,隻能一點點搜過去,結果就中招了,你是沒瞧見,那些個老虎夾,那叫一個鋒利,被夾傷的個個是皮開肉綻,嘖嘖嘖,看著都疼!”
“那後來呢,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哪兒能啊,我的傻妹妹。費老夫人是誰,當年可是跟著長樂將軍征戰沙場,打打殺殺過來的,能就這麼讓小小的山賊戲弄?開什麼玩笑,肯定是要狠狠出擊,給那些山賊點兒厲害瞧瞧,什麼叫老當益壯,什麼是巾幗不讓須眉!”
“阿兄,快說來我聽聽,老夫人可是給了他們什麼奇招,好讓他們順利清剿山匪?”
“呃,這個,費老夫人要挨個的親□□問,我跟著瞧了幾個傷員,便閑不住,想著說與你聽便先溜了,之後的事兒我也不知道了,不過這會兒估計還沒慰問完呢,主要是傷員太多了,雖然都不致命,可讓他們十天半個月下不了床還是沒問題的。”
“如此說來,倒也合理,幸得娘親沒有攪進去,不然還不知如何收場。”
“正是,若皇帝舅舅沒有特意囑咐,這會兒士兵們受傷了,費老夫人難保不會對娘親生出不滿。如此,倒是得謝過皇帝舅舅了。”溫錦說著,單手支著下巴看向溫歌。
溫歌與他一對視,並沒有看出溫錦眼裏有什麼別的意思,便沒有再做猜想。隻是心裏想著,自己這個便宜兄長好像很喜歡當今皇帝,每每說到他,都跟極親近的人似的,原不過是個表舅,倒像是親舅舅一樣。
自己雖然沒見過,但從溫錦的嘴裏,大概也有了些許印象。
這個皇帝舅舅待溫錦是極好的,好到什麼程度呢?就拿皇帝自己的子嗣作比較,如果他對自己親立的太子那叫偏愛的話,那麼對溫錦的態度便是寵溺、縱容,恨不得接到自己身邊天天看著才好。
明明都是一個爹娘生的,對原主這個表侄女卻是另一番態度。
至少溫歌目前所知的,隻有一次,就是原主出生的時候,皇帝賜下過重賞,還是為了平息溫濤對溫錦的怒火。然後原主身上除了掛著太子婚約,便好似空氣一般。
當然,溫歌想過,可能是溫錦兒時待在宮裏,本身就討得了皇帝的歡喜,又常年與之書信來往,是自小養成的好感,而自己從小癡傻,對一個沒見過一麵且神智異常的人,誰會多在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