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來到這裏的婦人,不是像杜欣萍這樣身份比夫家尊貴,家裏沒人敢說什麼,就是家中實力雄厚,根本不屑別人的眼光。總之能夠在這裏落座的婦女之輩,都不一般。自然不和旁的婦人一樣,唯唯諾諾沒有主見。當場和其他人爭執起來,也並不為過。
而爭執的眾人並沒有注意到,最前排座位上,那位兩鬢斑白的老夫人,麵色已經不知變了幾番了。
當然,不包括杜欣萍一家子。
杜欣萍幾人早早發現了費添卿的臉上變化,但並沒有立馬起身勸架,而是相互對視,交換了一下眼神,不動聲色地盤算著,等待某個燃點一樣的時機。
台上的紅姨說完便下台去了,同樣沒有管眾人的意思,並且趁眾人沒有注意到她,已經悄悄下台,拉上一個少年離開了爭議圈。
那少年正是常劍華,回過神來正要反抗,但看清拉著自己的是紅姨,便知道是自己義妹唐之幾安排的,因為之前自己來找義妹時見過這個紅姨,她本人和義妹描述的沒多大差距,的確如義妹說的那般好相處,但今天看了義妹的演出,心裏也猜到,她的客氣和義妹給她帶了的利益脫不了幹係。
很快,常劍華被推進一間房裏,紅姨留下一句:“你在這兒等著,一姐換了衣服就過來,別亂跑,別亂碰裏麵的東西,小心弄壞了你賠不起。”
說完紅姨也不作停留,替他關上門又會戲台那邊去了。那麼多貴客在大廳吵架,她不可能真的不管,除非自己不想幹了。
因為這次的妝造簡單,之幾兩三下就收拾好自己,在小雲的掩護下進到了常劍華所在的雅間。
開門便見常劍華坐在桌邊,抬頭看到之幾來了,立馬起身迎過來,嘴裏說著:“義妹,你可算來了。”
“義兄,義妹這廂有禮了。”
“我兄妹二人何須多禮,快快起來,方才我看你在台上摔了好幾下,可傷著哪兒沒有?”常劍華扶起之幾走到桌邊坐下。
“義兄放心,並無大礙,回頭擦點兒藥膏便好了。我以前一個人的時候都過來了,這點兒淤傷算什麼。”之幾假意護了一下左手小臂,淺笑著回答,好像真的沒什麼,又好像是在獨自隱忍。
這堅強又倔強的樣子,看得常劍華都不免心疼起來,連忙拉過之幾的手要幫她查看。
之幾哪會真的給他看,本來就沒有的事,要是被他看出來,也不知會怎麼想。於是連忙縮回自己的手臂,像是受了小驚嚇似的說:“義兄,這是作甚。”
常劍華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好像有些輕浮了,也難怪義妹會被嚇到。便連忙解釋:“義妹莫慌,義兄隻是想看看你的傷勢,讓義妹誤會了,唉,義兄以前很少接觸女子,所以魯莽慣了,如今又驚嚇著義妹,還望義妹贖罪。”
“之幾沒有要怪義兄的意思,隻是義兄方才舉動,確實讓我有些措手不及,但之幾知道義兄是好意,又豈會怪義兄,更何談贖罪一說。”之幾一邊說著,一邊起身給常劍華到了杯水遞過去,待常劍華接過水杯,之幾才接著說:“好了,不說這個了,義兄今日尋我時那般匆忙,可是遇到什麼要緊的事兒?”
“嗯,義妹,我收到了我娘的書信,讓我即刻回去,有要事要與我商議。所以,義兄怕是不能再待在渭陽城陪你了。”常劍華皺了皺眉頭說。
之幾一聽馬上明白了,這是家裏人找來了,也不知道他家裏人知不知道自己的事情。保險起見,不如跟常劍華套套話。於是麵露擔憂地說:“可是義兄來此也有別的事情,那件事情還沒解決,義兄就這麼回去,會不會被他們抓到把柄,那時,義兄要如何脫身?”
“這個義妹不必擔心,我娘在信中已經說了,蠻幫這段時間起了內亂,我那點兒事兒和這比起來,那就不叫事兒,人家根本沒心思顧及我,我可以放心回去。等他們內亂平息了,我這事兒也就過去了,以後還是井水不犯河水。”
常劍華這番話不禁讓之幾有些多想,井水不犯河水,這和常劍華之前的說辭可謂是南轅北轍。以常劍華的性子,不殺回本肯定不會罷休,但他現在居然原因往事隨風過,其中定有蹊蹺。再來說,這蠻幫怎麼早不亂晚不亂,偏偏跟常劍華對上的時候起內亂,這裏麵沒點兒貓膩都說不過去。難不成…
可不等之幾細想,常劍華又說:“若是其他人的話,我倒可以不聽,但來信的是我娘,所以我是非回去不可,但又放心不下義妹你,所以過來跟你說,隨便想問一下,義妹可願隨我一同去南劍派,等去了我那裏,義妹便不必每日如此辛勞,好好在我家當表小姐,我還要派許多丫鬟伺候你,給你買最好看的衣裳,最好看的配飾,還要給你買好多好多,比這戲座閣還好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