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宮女是今日剛調過來,她紮著兩個小髻圓頭圓腦的很是瘦小,細細的小胳膊拎著兩個巨大的糙木食盒。
那食盒有她半個人那麼大,踉踉蹌蹌的跟在前麵的宮女身後,看起來滑稽又可笑。
小宮女怯生生的喊著前麵頭也不回的人,“彩兒姐姐,我們這是去哪裏啊?”
彩兒麵色不太好,眼下一圈烏青顯然是一夜未眠,她露出不耐煩地神情。
“問那麼多幹什麼,快點!”彩兒兩手空空,厲聲訓斥這個浣衣局調過來的小丫頭。
她神情恍惚,想起昨天剛進了慎刑司被打死的好姐妹,越控製不住的發抖,把所有怨氣恨意發泄在這個新人身上。
小宮女鼻子一酸,努力的忍住眼中積起的淚珠,默默的揉了揉眼睛,費力的拎著食盒跟上。
到了地方,彩兒拿手一指:“以後那邊就是你負責。”
說著拿走一個食盒,徒留小宮女一直在原地分不清要怎麼做。
她朝著那幾間房子走去,敲門有人應答的便給那人,沒人應答的便放到門口,直到她走到最後一間殿外。
門是半虛掩隱約聽到裏麵有人,小宮女小心的探頭。
就瞧見了那院中樹下的秋千上坐著一個女子,美麗的好像仙女一般。
讓她完全看呆了,說不出任何話,忘了敲門就那麼一直呆愣的看著。
蘇糖正坐在秋千上玩著單機圍棋,就在一個小時前和扶朝對戰的第三十個回合又以失敗告終,至此戰績三十輸了三十次。於是就趁著扶朝出去,趕緊惡補一下。
一抬頭發現有人在看她,是個穿著宮服的小女孩。
和她對視之後那小女孩忽然就躲到了門後,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的偷偷伸出腦袋偷瞄蘇糖。
小女孩六七歲的樣子,大大的眼睛小下巴煞是可愛,眼睛紅紅的好像剛哭過的樣子。
蘇糖忍不住又開始母愛泛濫,朝著她招招手。
“小妹妹,過來。”
小孩聽到蘇糖喊她,害羞的猶豫不決遲遲未動。
蘇糖溫柔的笑了笑,搖了搖手上的話梅糖:“姐姐不是壞人哦,給你糖吃。”
雖然像極了怪阿姨,但是蘇糖真的是好心,安慰一下這個哭過的小女孩,看著她就讓蘇糖想起朝朝。
封建社會裏皇宮裏的苦命孩子。
終於,小姑娘一步一步的慢慢靠近蘇糖,她眼睛閃閃的對著蘇糖說道:“姐姐,你是仙女嗎?”
蘇糖樂了,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姐姐不是仙女哦,姐姐和你一樣是普通人。”
“姐姐,這糖酸酸甜甜的真好吃。”小丫頭被心中的仙女摸了臉,內心有些害羞。
蘇糖輕笑出聲:“你叫什麼名字呀?呐這包糖都給你。”
那包話梅糖已經被蘇糖吃了幾個,剩下的還有一二十顆,大包裝是塑料,但是裏麵的話梅糖是用油紙一顆顆包起來的。
小女孩高興地收下,小心翼翼地塞進懷裏。
“奴婢叫小圓兒,是從浣衣局新調來的。”她覺得住在這冷宮的人雖然失了勢,但對於她們下人來說還是主子,這是嬤嬤教她的。
這聲奴婢熟練又帶著自小被灌輸的主仆觀念而顯得理所當然。
蘇糖沒有讓她改口,若不然小姑娘在別處因為自稱犯了錯,豈不是害了她。
“小圓兒啊,我不是這冷宮的妃嬪。我是暫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