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大部分普通民眾對自己身處的這個世界的了解少到可以說讓人發指的地步,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固執的將自己沒見到過沒聽到過的傳聞變成一種調侃的話題。而實際上,幾乎在每一座都市裏,在每一座都市的黑暗裏,那些肮髒的幾乎不堪入目的罪惡都在悄然進行著。
思遠在大學時曾經看到過一部歐美的地下電影,那幾乎真實的暴力特效讓他記憶深刻,但後來他自己回想的時候,才幡然醒悟,在電影中被虐殺的人或者就是一個個活生生的被剝奪生命的真實個體。
因為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裏,或者存在著像這裏一樣的肮髒買賣。
奴隸交易。
這是思遠這段時間得到的線報中最讓他好奇的一個環節,他沒想到在那個罪惡的時代過去之後,在自詡為文明始祖的歐洲居然仍然有這些的人肉買賣存在著。
這不同於他熟知的拐賣婦女兒童,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奴隸。線報上說,這些人大部分都來自於那些戰火紛飛的地方,巴爾幹地區、約旦河地區、非洲、東南亞和帝國墳場。人種也是五花八門,從精致漂亮的高加索姑娘到渾身黑的冒油的尼格羅人,再到棕紅色的印第安人以及身材高大的毛利人,這裏在賣完藝術品之後,突然就變成了像屠宰場似的地方,所有被拍賣的人都被一根鐵鏈子拴住雙手渾身赤裸的掛在台上。而那些買家則像菜市場裏挑選豬肉的大媽一樣不停的在他們的身上挑著這樣或者那樣的毛病。
這些人的命運是什麼,思遠不知道,因為給他提供線報的人隻是這裏的一個工作人員,那些奴隸到底最後會怎樣,他同樣也不知道。但他告訴思遠,這些人大多數會永遠的消失,徹徹底底。
這個時候,菲利爾德的用處就體現出來了,良好的禮儀、高貴的氣質讓他能迅速的和在場的那些貴婦打成一片,這個高大英俊的中年人幾乎殺遍了在場所有的女人的心,甚至有人已經提出想菲利爾德回去當麵首。
雖然他不情不願,但還是以一種很溫和的態度去跟身邊一個四旬左右的貴氣女子交流著關於台上那些奴隸。
思遠在旁邊聽著,雖然他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容易沸騰的小公雞了,但聽到那女人的話之後,仍然免不了瞳孔收縮,渾身肌肉緊繃,表情看上去雖然沒有太多的變化,但眼神裏的那抹自殘忍卻已經完完整整的呈現了出來。
這些奴隸隻是人肉玩具,真正的玩具。他們在被買主買回家之後,有的會進行截肢手術,把他們改造成各種各樣動物的樣子供主人玩樂、有的則會直接被主人生生淩辱致死,甚至還聽說有買回去做菜人招待客人的。
思遠不會認為這些人會有運氣好的,因為正常人絕對不會參與到這種買賣中來,能幹這種事的通常都已經是徹頭徹尾的野獸了,人性早就已經被啃噬幹淨。
“去年的時候,有個英國人,據說還是個侯爵,在買了一個女孩之後當場殺掉並做成了一桌子菜請在場所有人吃。”那個貴婦掩著口鼻擺出一副作嘔態勢:“那些臭男人都吃了。”
菲利爾德眉頭輕輕一挑:“那個英國人叫什麼名字?”
“在這裏的都是假名,不會有人用真名的。”
這話說的倒是沒錯,菲利爾德都用上了佳明表哥的名字,更別提那些扭曲的家夥了。不過從那女人的話裏,思遠能夠想象到當時那個場景是有多麼的可怕。
說實話,他能在一定程度上容忍妖怪以人類為食,因為那是自然法則,就好像老虎吃了人,大部分人都不會去責怪老虎反而會覺得那個人為什麼會笨到被老虎吃。因為這就是法則,老虎本身就是會吃人的。
但人就不一樣了,同類相食,這本身就是一種人性扭曲的表現,曾經的饑荒年確實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小青的前世也經曆過這樣的悲慘。人不管吃什麼,一旦吃了人,那麼他本身就不再能夠被稱為是生物了,而是惡鬼,來自深淵的惡鬼。而在這裏,思遠看到了無數個已經不具備人性的行屍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