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還有一件亟待解決的事。
月西砸鏡子的時候,有一塊碎片紮進了她手腕裏。
地上的碎片都消失了,她手裏的卻還在。
得把碎片取出來啊!
拔下頭上的金簪,用火折子燙了燙,
雲齊對著自己的手腕挑著碎片。
季風抬起頭,放下筷子。
“怎麼了?”
“沒事,進了塊碎片。”
季風眉頭微微蹙起:“我看看。”
把雲齊的手握在手裏,仔細端詳著腕間的傷口。
碎片大半都紮進了肉裏,雖然不流血了,但傷口看著還是可怖。
“有針嗎?”季風問道。
酒酒從包袱中快速翻出銀針,遞過。
從銀針中抽出一根,在火折子上燒了燒,朝著手腕挑去。
不管動作再怎麼輕柔,雲齊還是疼白了臉。
銀針在肉裏紮撥勾挑,每一下都清晰非常。
“世子你快點。”
鈍刀子割肉,一片片功夫來,這誰受得了啊。
還不如給她個痛快。
季風手下一用力,碎片就被撬了出來,雲齊疼得叫出了聲。
季風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閃電般收回自己的手,不自然的說道:“好了。”
雲齊垂著眼光,臉頰一熱。
“多謝世子了。”
眾人結過帳後,到了鎮上的馬市,
買了匹馬,馬販子說:這匹馬,被譽為龍川鎮上最好的馬。
這匹最好的馬,花了五兩銀子。
“從你的月錢裏扣。”聽到主子這句話,月西滿臉都是生無可戀的表情。
還不如追著後頭跑呢!
五兩銀子啊,都快兩個月的月錢了!月西心疼的捂著自己胸口的錢袋子。
看了看身旁的老馬,再次哀嚎。
待出發時,又是傍晚時分了。
“雲青,音音姑娘你是如何結交的?”憑月回頭問向雲齊。
“京中,我曾去過她的鋪子。”
音音說她是拜羅婆,如今看來,更像是個修羅婆,為何在京中,她要說自己是拜羅婆呢?
憑月似是看懂了她的疑問,“師父和大修羅,有不共戴天之仇。”
玄靈道長在大梁的地位,無人可比。
隻是一直在玄興觀中修道,很少過問紅塵中事。大修羅和玄靈道長有不共戴天之仇,自然是不敢在京中招搖過市。
雲齊有種直覺,她們還會再見的。
太陽從地麵升起,將月亮擠了下去。
這樣晝伏夜出的生活,六個人都吃不消。
人困馬乏,需得找個地方休息會。
“前麵十裏,有個不錯的客棧,名喚迎客居。”
雲齊說完這句話,大家的眼睛都亮了。
這句話他們聽過,在吃燉羊蹄之前!
郡主說不錯,那一定不會錯!
有了奔頭,連馬都走得輕快些,走了十裏有餘,還是沒有看見那個傳說中“不錯”的客棧。
難道是郡主的輿圖太老了?
這客棧已經倒閉了?
雲齊喃喃自語:“不應該啊,就是這兒。”
眼前一片荒涼,草地蔓延到視野所看不見的地方。
連一塊瓦片都沒有。
隻有草,很多很多草,前麵還有一塊大石頭。
除此以外,別無他物。
看來,隻能去下一個客棧了。
輿圖上,下一個客棧還有八十裏。
什麼叫荒郊野嶺,這就是!
走了一整晚不帶休息的。
馬兒都磨磨蹄子,啃著地上帶著露珠的鮮草,不願走了。隻能原地休息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