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你……頭暈嗎?”小馬想著要把話題岔開。
“有點。”
“那要不要躺一會子呢?我看您你有點醉了。”她真希望能有什麼巫蠱之術,暗中念一句天靈靈地靈靈就讓麵前這個人中蠱入睡。
“您你是想和我躺著聊嗎?”
小馬如臨大敵:“我沒有!”
“您你有,您你就是這個意思。”
小馬認輸:“我再也不說‘您’字了好哇。”
權龍赤笑了:“那你好好聽我說話?”
“嗯,你說吧。”
他正要開口,她又問,“長不長呀?”
權龍赤忍不住又笑了:“沒你上次那十萬字草案長,你要怕囉嗦,我就簡單說兩句。”
小馬說:“我們校長每次開會都說‘我來簡單說兩句’,但每次都是長篇大論沒完沒了,我們坐在台下直犯困……不是在說你哈。”
“……”權龍赤忽然笑場了,“好吧,我說不下去了。”
他默了片刻,但眼神卻溫柔的不可思議,以至於小馬不敢與他對視。
“小馬,你那天說你是個孤女,其實我比你好不到哪裏去。”
他微微歎息了一聲,道:“我身邊看似圍繞著許多人,但論起血緣關係和情感關係來,我也是個孤男!我從十七八歲的時候就承擔了許多東西,所以從那個時候起就非常老成,感覺自己沒有年輕過……事業上是搞出一些成績,但失去了許多做人的樂趣……”
他娓娓道來,小馬竟然沒有分神,都聽進去了。
權龍赤有他分條析理的一套說話藝術,平日給下屬分派任務能講的特別明白,底下人幾乎從來不必揣摩上意,朝東就是朝東,朝西就是朝西,老板總是把方向給大家指的明明白白的。
小馬上崗七天以來,對這一點特別佩服。隻要權龍赤不在會上發火或者開除人,小馬還是很願意開會的,權龍赤從來都是零廢話,但凡發言,句句是幹貨,字字是真理。
所以她剛才的抗拒心理在對方開口之後,就不知不覺變成了隨著對方的思緒在跑,盡管對方已經是個喝了一瓶茅台的看似沒醉其實已醉的醉鬼!
“小馬。”權龍赤深深地看著她,“說了這麼多,我隻是想告訴你,我想有個家,有個真正的親人,我想你成為我的親人。”
小馬一震,可能是她從小沒有親人的緣故,所以一直以來心中都有著對正常家庭的渴望,所以權龍赤這句話很容易就觸動了她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這一瞬她有些恍惚,一邊提醒自己對方是個渣男今晚隻想占便宜,一邊不可控製地有些沉迷,一顆心軟得幾乎沒有力量跳躍。
如果不是權龍赤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她就差點找不著北了。
她觸電般抽回手,“你!你喝酒不上頭哎,臉和平時一樣白。”
鼻子又被刮了一下,“別打岔!好好說話。”權龍赤的酒勁一定是上來了,滿眼小星星,又黑又亮。
這些小星星被小馬看成了色郎的桃花眼,不禁暗罵自己沒出息,剛才差點就被人家幾句好話給哄住了。
同時她緊張起來,害怕下一秒就要被撲倒!
“你喝醉不犯困的嗎?”她怯怯地問。
“沒喝醉過,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