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她居然在笑!”站在最邊上的灰袍男子,指著齊忌身後的尹姍姍怒道。
高坐殿上的高亦忛正襟危坐,愁眉不已。
其實他一早便看見了尹姍姍躲在齊忌身後笑個不停。
高亦忛本打算偷偷給齊忌使個眼色,讓齊忌提醒一下尹姍姍收斂收斂。
可沒想到眼尖目明的不止他高亦忛一人,自己的眼色還未使出來,尹姍姍的嘲笑,就被人揭發了。
但一向護短的高亦忛,也容不了別人欺負尹姍姍,他連忙開口問道,
“尹姍姍,你笑什麼?”
尹姍姍一聽是自家師父問自己,心底便有了數。
她從齊忌身側探出頭,對著高亦忛俏皮的眨了眨眼:
“我以前一直以為師父英明神武,是最帥的,可今天一比,發現殿上端坐的兩位尊者都比您好看!以後您別在自誇美貌啦!羞羞臉!”
譽揚派長老:“……”
高亦忛:“……”
清揚派掌門:“……”
此言一出,震驚全場。
在場的所有人哽噎不語,神態各異。
大殿內負責瑣事,站立一旁的清揚派內門弟子,忍著笑意,憋紅了臉。
原本端莊威嚴的大殿,似揉雜了什麼怪異的氣氛,顯得即詭異又尷尬。
端坐殿上,正欲借題發揮一番的譽揚派長老,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還沒發火,先被一個小輩誇了美貌!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她還是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女娃,是一個不懂事的小輩!
想到此處,大長老一口怒火硬生生的哽在喉嚨,憋的老臉鐵青。
坐在正中間的清揚派掌門,也想到劇情會這般發展。
他雙目瞪圓,薄唇微張,就連下垂的胡子也因吃驚輕輕翹起!
原本就做好了當左右為難的中間人的他,早就準備好了一些可圈可點的大道理,用以調節雙方的矛盾。
眼看著雙方就要吵起來了,可現在……
清揚派掌門偷偷用餘光瞄了身旁大長老一眼。
隻見他老臉憋的通紅,一副想怒又不能怒的樣子!
清揚派掌門暗暗歎了口氣,忍不住的給殿下的紅衣女娃,投去一個“我服了”的眼神。
相比吃驚不已的眾人,雲逍宗掌門高亦忛神色倒是淡淡。
畢竟是自己從小帶大的丫頭,他深知這尹姍姍絕不是省油的燈,隻得無奈的歎了口氣。
就在氣氛詭異僵持之時,灰衣男子團裏跳出一人衝女子怒斥:
“尹姍姍!你少在這裏溜須拍馬,口蜜腹劍!你害我張裕師兄苦不堪言,還有臉說笑!”
女子聞言,朱紅的小嘴誇張成圓,故作驚訝道:
“哎呀!你是誰家的徒弟,怎麼能這麼說話呢!難道你覺得自己師父長醜,不準別人誇?”
“如今,我隻誇你師父一句,你就罵我溜須拍馬,口蜜腹劍,天哪!如此不尊師重道,居然還能活著?”
說罷,女子眼波一漾,轉頭看向齊忌,
“師弟,在我們雲逍宗,像他這種不尊師重道之人,是不是早早就被亂棍打死,丟出宗外,永世不得錄用了?”
齊忌看著女子杏眼裏忽閃的狡黠,瞬間想起她在殿外對自己說的話。
原來……她所謂的“好事”就是這個?
那自己是該順著她的意,還是破壞她的好事呢?
算了,好歹算是同門,如今出門在外,師父又高坐殿上,自己還是給尹姍姍一次麵子。
玄衣男子嘴角一勾,“是,早就被亂棍打死了。”
尹姍姍沒想到齊忌居然願意配合自己,她瞬間心花怒放,眼眸更嬌,衝著齊忌甜甜一笑。無聲的做著嘴型——合作愉快!
“噗……”
“噗……”
“噗……”
安靜的大殿,一連好幾個清揚派吃瓜弟子沒忍住,笑出了聲。
就在這時,那個身著深灰錦袍,手持金鑲玉折扇的中年男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不愧是雲逍宗高掌門的得意弟子,果然是非比尋常,不容小覷啊。”
女子轉眸看去,美目一漾,思緒微凝。
嗬,居然有人陽奉陰違的誇自己,是想罵她不要臉嗎?
嘖嘖嘖,可惜啊可惜,這幾句不痛不癢的話,能算什麼?簡直低估了她尹姍姍的不要臉程度。
“過獎過獎,一般一般,我隻不過比這個應該亂棍打死的畜生,強上很多而已。這人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弟子,真是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