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未時剛過。
微弱的陽光,透過無數的樹叢灑落了下來,形成了無數光亮的碎片。
微風微微的拂過,頭頂的樹叢之中不斷傳來一陣陣沙拉沙拉的響聲,空氣中隱隱的有幾分青草的芬芳。
“啪。”
一顆白子在乳黃色的玉盤上還未落穩,又被拿起,
“不對不對,不能放在這裏。”
一身青衫的男子按住持白子的手,淡淡笑道:
“落子無悔,神醫不可這般耍賴。”
“我救了你的命,你讓我贏一盤都不行?!”灰袍男人擰眉大怒。
“那好吧。”
男子收回按住白子的手,聳了聳肩,“讓您贏。”
看著麵前少年無奈輕佻的語氣,灰袍男人氣結,
“你!”
“怎麼?我讓您贏您也不樂意?”金海諾挑眉道。
“你你你!!”
灰袍男人抬起手,指著他點了點,忽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好好好,一是一,二是二,不來虛情不放水!”
“你小子可以啊!不錯!不錯!對我胃口!”
金海諾含笑道:“不放水,是棋手之間基本的尊重。”
丹煌一拍大腿,大笑稱讚道:
“好一個基本的尊重!我喜歡!哈哈哈!”
說罷,男人把白子丟進棋盒裏,擺出一副前輩的樣子。
“老夫倒是好奇,你年紀不過二十,怎麼棋藝這般精湛?師從何人?”
男子聞言皺了皺眉,凝神思量著什麼。
丹煌挑眉,“怎麼?還不能告訴老夫?”
金海諾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番,蹙眉道:
“您看起來不老啊,為什麼自稱‘老夫’?”
丹煌星目圓瞪,仰頭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
“小娃娃,老夫再過幾年就三百歲了!”
他攤開雙臂,對著金海諾似展示自己一般轉了一圈,洋洋得意問道,
“你說我看上去不老,那像是多大的?”
灰袍樸素卻幹淨,男人黑緞的長發冠的整齊,他麵目肅然,雙眉頗濃,給人一種極為沉穩的感覺。
“看上去比我父王還稍微顯得年輕一點。我父王也不過六十出頭。”
“哈哈哈。”丹煌連連擺手,
“比不得比不得,你們是普通人,年紀滿打滿算衝破天,也不過兩百歲,而我是靈修,靈修的歲月可達千年。”
“六十出頭,那時的我,和你樣貌相仿,還是個少年呢!”丹煌笑眯了眼睛。
長生好,長生不好?
丹煌以前覺得靈修的長生真的妙哉,可以有大把的時光來研究藥理,煉製丹藥。
但經曆過一些痛心疾首之事後,丹煌又覺得長生漫漫,極其無聊。
丹煌看著麵前病痛纏身的少年,心中頗有感慨。
自己覺得無聊的漫長人生,在這青衫少年眼裏,大抵是最奢求的事情吧。
如若助他長生,讓他陪伴自己,是不是自己往後的人生,也不會那麼的無趣?
想到此處,丹煌濃眉染笑,他彎腰問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