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母這時也回過神來。
連忙將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之後,走到顧項身邊。
她彎下腰來,抓著那塊肉左右看了看。
然後重又拎起來遞到顧項麵前。
“顧項啊,這肉太好了,嬸子不能收啊,你還是自己帶回去煮著吃了吧。”
顧項沒有伸手,唇瓣緊緊抿著。
片刻,才低聲開口:“阿嬸,我打了頭野鹿,皮子剝下來賣了,肉還剩好多,這才送過來的。”
他難得說出這麼一長段話用來解釋,此刻臉色都微紅起來。
司母遞肉的手頓了頓,抬眼又對上自家丫頭饞兮兮的目光,頓時有些無奈的輕歎了口氣。
她看了看手上的那塊肉,又看了一眼顧項。
做了決定。
“這樣吧,嬸子中午切一塊下來炒了,顧項你也別走了,就留下來吃個飯。”
聽到這話,顧項愣了愣,連忙拒絕:“不用了嬸子,我回家吃就行。”
司母原本就覺得不好收人家的肉,如今再一聽到顧項這麼說,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她故意將肉拿起來,作勢又要遞回去。
“你要是這麼說,這些肉嬸子可不收啊。”
顧項還沒做何表示,司幼率先著急起來。
她曉得司母雖然身體不好,但說話那是說到做到的。
於是她連忙拽著顧項的袖子,把人往院子裏拖,還不忘回頭跟阿媽喊了一句。
“阿媽你多做些,他留下來吃飯的。”
顧項便不再拒絕了。
他由著小姑娘拖自己走路,微微垂下頭來,目光直直的看向司幼拽住自己的那隻小手。
顧項看著看著,不動聲色的撇開一眼,去看了看自己的大掌。
他長期進山裏打獵,手上不是拿著斧頭就是搬著柴火。
手麵粗糙不已,手指掌心都結了繭。
哪像這小姑娘,小手白白嫩嫩,攥著他的袖子,握成了一個小拳頭,看起來似乎還沒他半個手大。
就這麼看了一小會兒,司幼已經拉著顧項走到院子邊的石凳旁了。
她回過頭來,正要說話,突然看見麵前這男人的臉色有些微紅。
長期進山打獵,照理來說是曬不到什麼陽光的。
可是顧項不喜自己白皙的皮膚,硬是在不打獵的日子在院子裏曬太陽。
去鎮上賣柴草也是緊著人流量好,太陽大的地方賣。
最終把自己曬成了小麥色。
對此顧項表示非常滿意。
如今這小麥色的臉上透露出一抹微紅。
司幼頓時就愣了。
片刻,她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蹬著圓溜溜的眼睛,仔細的盯著顧項的臉,嘴裏還在嘀咕著。
“哎,你的臉怎麼紅了呀?”
聽到這話,顧項的臉更紅了起來。
他不好意思的撇過頭去,不吭聲。
司幼在資料裏就知道了這個男人冷淡的性子,如今沒被搭理也不生氣,反而興致勃勃的拉著人在石凳上坐了下來。
“顧項你有口福了哦,我阿媽做菜可好吃了。”
司幼笑吟吟的看著顧項,麵上再瞧不出上一次見麵的緊張無措。
這倒是讓顧項開始有些無措起來。
十歲過後,他哪裏感受到別人對他這般熱情。
都是巴不得離他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