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
“婉兒,你先下去吧。”
鳳傾煜得到桃夭夭的同意後,邁著長腿,迫不及待的進入了她的寢殿。
桃夭夭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隨後看向殿門口的小宮女,出言吩咐道。
婉兒伸出雙手,上下交疊的放在腰側,膝蓋微微彎曲的下蹲了一些。
她行了個標準的告退禮,“是,姑娘,皇上,奴婢告退。”
她悄悄的打量了眼桃夭夭,隨即退至殿外,最後不忘把殿門給帶上。
等到整座寢殿隻剩下她與鳳傾煜二人後,桃夭夭從貴妃椅上驀地起身,她一步步的靠近站在不遠處,表情略顯局促的一國之君。
鳳傾煜的眼瞼下有很明顯的青色。
顯然。
這幾日,他定是沒有休息好。
桃夭夭看著他此番模樣,她眉頭微蹙著,他叮囑著宮人看著她好好吃飯,好好休息。
而他,卻自虐的折磨著自己。
桃夭夭的心髒一緊,她咬著下唇垂下了桃花眸。
盯著腳麵一步一步的向前移動,直到前方出現了一雙繡著金絲線的黑靴。
她站立在鳳傾煜的麵前,仰著下頜注視著他。
他的眼窩有微微的凹陷,臉色還帶著些許的蒼白,胡子拉碴的不修邊幅。
滿身的頹廢。
除了那天生的王者之氣能讓人看出來鳳傾煜是個一國之君。
他已沒有半分之前的帝王之相。
“夭夭……”
“噓。”
鳳傾煜剛出聲,桃夭夭就伸出她那柔弱無骨的纖指放在了他的薄唇上。
觸感帶著微涼。
就如他這個冰冷的人一樣。
桃夭夭凝視著他,自顧自的問:“為什麼是我?”
經過與鳳傾煜的接觸,她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些他。
他並不是那種沉淪美色之人。
他對她似乎有著一股特殊的執念。
桃夭夭不由得想要知道這其中的緣由。
“嗯?”
鳳傾煜的眸中染上不解,他不太懂她話中的含義。
桃夭夭扇動了下羽睫,陰影投落在下方的眼瞼下,她語調淡淡的道:“鳳傾煜,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交易?”
鳳傾煜下意識的蹙著劍眉,他重複著桃夭夭的話。
她點了點頭,“是的,交易。”
她滿足他,他答應她的要求,這不就是交易。
隻不過,在桃夭夭說出這兩個字後,她自己亦輕皺了下眉。
她下意識的不喜歡這個詞。
可卻覺得它是最合適的。
“你說。”
鳳傾煜從來就拒絕不了桃夭夭。
哪怕明知道此刻從她嘴裏說出的話他並不怎麼想聽。
但為了享受桃夭夭這短暫的溫情,他情願讓她的話化為刀,刺進他的胸膛。
桃夭夭舔了舔唇瓣,良久之後,她似乎下定決心的開口道:“放了盛熙,遵循百官的意願,我便遂了你。”
她唯一的籌碼,隻有她自己。
於是。
她把自己變成了砝碼,雙手捧至鳳傾煜的麵前。
桃夭夭時刻謹記要讓他成為被臣民愛戴的帝王。
他把盛熙打入地牢的那一刻,就已經把它們失了。
而她現在隻剩下這個法子。
讓它們再回歸。
“你、讓、孤、娶、他、人?”
鳳傾煜眸底風雲驟起,他從牙關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來一句完整的話。
她難道一點都察覺不出?
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她嗎?
她卻要將他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