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這裏!我找到他們了!”那刺客高聲叫喊著給同夥報信,洋洋得意地準備邀個頭功。
山上本就安靜,他的嗓門又大,聲音一下就飄出去老遠。不多時就有更多黑衣刺客聞風而至,一個個都手持兵刃,看起來是打算把以多欺少貫徹到底了。
那年輕男人見狀咬了咬牙,強忍著身上鑽心的疼,一把拉起她的手往山頂跑去:“快走!”
“這樣豈不是被人逼上了絕路?”江槿月抬頭望著近在咫尺的山頂,她依稀記得這座山隻有這一條上山的路,再往上走不過百步就是懸崖。
“在援兵來之前能拖一刻是一刻吧。”那男人依然一副沉著冷靜的模樣,頗有些臨危不懼的風範。
可這身後大批追兵已至,他口中所說的援兵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隻不過,二人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若是分頭行事隻怕死得更快,她也隻能將全部的希望寄托於這個陌生人。
“殺了他們!”黑衣刺客們見他們不死心地逃跑,便齊齊地加快了腳步,一邊叫囂著一邊飛速包圍了過來。
二人很快便被追上了山頂,前方不過數步就是懸崖,已無退路。江槿月站在那懸崖峭壁邊,隻略微低頭瞟了一眼,心裏就一陣陣地發慌。
這要是失足掉了下去,怕是有死無生了吧,而且死狀一定難看至極。
那些蒙麵刺客已經將他們團團圍住,江槿月雖然看不見刺客的麵容,但隻聽他們狂妄不羈的大笑聲,就知道他們一定正滿臉嘲諷地盯著這兩個被逼上絕路的人。
黑衣刺客加起來總有十幾人,個個都帶著刀。江槿月天生體弱,從小就與武道劍術絕緣,而這位大兄弟如今又是受傷又是中毒的,就算他再怎麼神功蓋世,也終究難以憑一己之力迎戰那麼多刺客。
援兵不知何時才來,隻能盡力拖延時間了。江槿月深吸了一口氣,上前對為首的黑衣刺客微微一笑,雙手叉腰道:“你們以多欺少、乘人之危,算什麼英雄好漢?”
那些刺客見她膽子那麼大還敢往前走,本以為她是留有後手,誰知她一開口就是這樣莫名其妙的話,一時麵麵相覷。
刺客頭子冷笑了一聲,不無嘲諷地說道:“小姑娘,你爹沒教過你,不要和刺客講什麼仁義道德嗎?”
刺客們一聽自家老大的這番有些不要臉的言論,立馬爭先恐後地放肆大笑了起來。
江槿月卻絲毫不為所動,隻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歎了口氣道:“俗話說,盜亦有道。想來這刺客若無道可言,也是無法成就一番大事業的吧。”
刺客頭子翻起了白眼,把刀一揚,威脅道:“刺客有個屁的大事業啊!你少在這裏大放厥詞,信不信我這就送你下去見閻王?”
青衫男人瞥了江槿月一眼,雖然臉上的表情也有些無奈,但還是上前一步擋在她身前,對那些刺客沉聲道:“你們想要殺的人是我,這位姑娘什麼也不知道,不如放她一條生路吧。”
那為首的刺客嗤笑了一聲,沙啞著嗓音嘲諷道:“嗬嗬嗬,王爺大可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們兩個在黃泉路上作伴的。”
什麼?王爺?
江槿月心下一驚,原以為此人不過是被仇家尋仇了,想不到他竟然還是個王爺?而這些人竟敢在王城外刺殺一國王爺,又是受了誰的指使呢?
當今聖上膝下子嗣不多,唯有三子二女。皇長子是太子爺,皇三子尚在繈褓之中,如此看來,這位王爺應當就是傳聞中那整日不思進取、遊手好閑的懷王殿下了。
聽說懷王性子古怪,既不能文也不能武,愛好是遛鳥看戲聽小曲,是以雖被皇後養在膝下,卻始終不受聖上待見。
想不到這年頭連遛鳥都要招來殺身之禍,看來生在皇室也不是什麼值得慶幸的事。
“不放就不放吧,說那麼多廢話作甚。”被稱作王爺的男人將匕首橫在胸前,看向那個刺客頭子,卻將話鋒一轉問道,“是誰派你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