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身高腿長寬肩窄腰,一身玄色暗紋袍,麵色如玉儀表堂堂,最好看的還是那雙桃花眼。
陶水心將此人看了個仔細,不是她花癡,而是此人攔在路中央正麵對著陶水心,一副激動的表情卻不讓人感到輕浮。
輕浮不輕浮的顯然也不重要了,就是個正人君子又如何,這條巷子現在落針可聞,僅她和她的丫頭與外男在此,若是被人看見,說不是密會有誰會信?
更何況這男子生的貴氣十足衣著不俗,路上沒有旁人偏他突然出現還攔住了陶水心的去路,斷不像是個意外。
陶水心不想多言,側身想要離開,那男子卻不依不饒也向一旁挪了一步恰恰又擋了陶水心的去路。
“你這狂徒!還不趕緊讓開!”秋菊語氣激動,不隻是因為生氣,更多的是懊惱,今日怎麼一個兩個的男子都如此不合規矩。
見男子恍若未聞,一雙眼緊緊盯著陶水心,秋菊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剛要繼續嗬斥,卻被陶水心攔了下來。
武中恒也算是衣冠楚楚相貌堂堂,可那氣度衣著卻遠不及麵前人的半分,思及京中世家的情況,陶水心心中有了數,此人絕對不是她得罪的起的,便不想讓秋菊做了無用功,趕不走人不說反讓人記恨。
不過陶水心確實想多了,此人被個丫頭嗬斥,臉上卻並未有一絲一毫的不悅,反而依然專注的看著陶水心。
如果不是城府太深已經做到喜怒不形於色,那可能就真是個好相處的地主家的傻兒子了。
“郡主!我…我並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同郡主說說話!我…我…”一時間男子竟然話都說不利索了。
見他如此,陶水心覺得這人大概率是後者,一個不善言談的好相處的地主家的傻兒子,心中僅有的怒氣也消了大半,剩下小半是實在不知道這人是怎麼回事想要幹嘛。
“公子若是有事,可向陶府遞拜帖,屆時家父定熱心招待,有什麼話再說不遲。”陶水心話是這樣講,卻不覺得此人真的會這樣做。
畢竟有些事有些人是不願意放在明麵上的,就像武中恒,他會用詭計與自己私會,卻絕不會在這個時候光明正大來到陶府。
男子顯然愣了一下,陶水心也不想知道此是為何,趁這個間隙,帶著秋菊錯了下身子快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回到家中,陶水心猶豫再三還是去見了陶大人。
後來這個男子似乎沒有什麼壞心,況且確認不了身份可暫且不提。
那武中恒卻是包藏禍心的,怎麼也要告訴了父親也好讓家中有所防備。
雖有些抹不開臉麵,但還是支支吾吾把在天下第一樓發生的事同父親說了個大概,當時王氏也在一旁。
這些日子陶水心每每見到父親總能見到母親,已經習慣了。
陶大人和王氏是年少夫妻,如今看來果然伉儷。
也不需要說的太清楚,陶大人雖為人正直不阿,也在官場這許多年,彎彎繞繞的很快就想明白了。
“往後你出府還是帶著些家丁小廝,這些日子你在府中可能不知道,現下的京城雖表麵上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湧動。那武家雖官職地位還在,卻已有頹勢。”
至於是何頹勢陶大人沒說,倒不是他不知道,而是武家出的事都是些醃臢破爛事,說了隻怕汙了女兒的耳朵。
“隻一點,那武家出事定是惹了不該惹的人。如今他來找你,還用如此手段,定是要利用你。你也不必做什麼,躲開就好。”陶大人實在是怕以陶水心原主的性格,會受不了委屈,到時候即使不被利用,起了衝突也遲早要被卷入這是是非非當中。
陶水心隻覺得這個父親平日裏看上去木訥可親,心裏卻是一片清明的。
當日在宮宴上的事陶水心並沒有告訴陶大人和王氏,一則不想二老擔心,二則她也向公主承諾過絕不說與別人聽。
陶大人自然不知道武中恒算計公主不成反被公主和皇後記恨上了的事。
隻是看到武家倒黴,便知道那是得罪了人,而不是像旁人一樣隻知看熱鬧。
而王氏雖麵上慍怒,卻味插一言。
要是原主自己不作,有這樣懂是非知分寸的老爺和夫人的陶府何至於招來滅頂之災殺身之禍。
見父親看的透徹,陶水心放下心來,隻乖巧道了聲是便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