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交談甚歡,說起往日的種種,以及這幾年彼此的際遇,葉風鈴寥寥幾句說了說自己在國外的境況,路超則不停的調侃晏辰東的花邊新聞,盡管尺寸拿捏的精準,卻也嚇得晏辰東冷汗一陣接一陣的。
葉風鈴不是不願細致的談起國外的生活,隻是一個人漂泊異鄉,其中的艱難他人又怎麼會感同身受呢,如此他何必平白說來,叫他們擔心。
他是個要強的人,哪怕旁邊坐的都是和他關係極好的,幾年不見,彼此性情都有所改變,疏離感多少還是有的。
晏辰東從沒問過葉風鈴這幾年在國外的生活,他知道即便自己問了,葉風鈴也不願提起,或許避重就輕,無論是什麼都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他隻能把自己的心疼藏起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敘舊也已經差不多了,路超就單刀直入:“風鈴,東子和我說了你想要籌拍電影的事,如果是別的題材,我是舉雙手讚成的,別說東子願意無償拍攝,我也會傾盡權利去幫助你,可同誌題材在國內還很敏感,稍有不甚不但不能上映,還會毀了一個演員的整個演藝生涯,你帶東子蹚的這趟渾水太深,說實話過於自私了”
晏辰東猜到路超極可能會持反對態度,他就是沒想到路超張嘴會這麼不客氣,他連忙打斷路超的話:“超哥,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路超難得的瞪了晏辰東一眼,“你先別插嘴,於公我是你經紀人,有權維護你的個人利益,於私,我拿你當兄弟,更有資格說這番話,你既問了我,讓我談談我的想法,今天當著風鈴的麵,我肯定一五一十的說明白咯。”
從路超開始做經紀人,晏辰東這是第二次見到路超如此嚴肅的表情,第一次是因為白橙沒有做任何努力就放棄葉風鈴,他跑到白橙的辦公室和白橙大吵了一架。
路超的話雖直接,但也說的誠懇實在,晏辰東一時竟難以反駁,不過即便如此,他想要幫助葉風鈴的心卻絲毫沒有動搖。
葉風鈴平靜極了,他靜靜地望著路超示意他往下說,葉風鈴按住晏辰東的手,讓他冷靜,等路超把話說完。
路超端起麵前的白酒,一仰脖,灌了個幹淨,他麵色泛紅,就像正月十五掛起的燈籠,雙眼又極為清亮,看了看晏辰東又看向葉風鈴。
他接著剛才的話繼續說道:“風鈴,演員這個行業有多難混,你是知道的,人前風光,人後淒涼,東子有今日的成就你知道他背後付出了多少努力,吃了多少苦嗎?你現在一回來就帶著他幹這麼危險的事,追求藝術也好,爭取權益也好,你想要做的都不在我的考慮範疇之內,我是他的經紀人,就隻負責讓他好好拍戲,在這一行做出成就,而你呢,你這麼做是會毀了他的,你知道嗎?你會毀了他的。”
路超喝酒是上臉,卻沒有喝醉,晏辰東和葉風鈴知道他的酒量,所以也知道他這些話是發自內心的,而不是酒後的胡言亂語。
晏辰東和路超相互扶持著走到現在,路超心中所想,他又怎麼會不明白,此刻就算他心裏不痛快,覺得路超不懂他,卻也被這些話擊中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葉風鈴依然保持沉默,路超的這番話確實不客氣,可這也是一個優秀的經紀人應該說的,他不說是因為他知道路超不僅僅是一個專業的經紀人,他還是曾經和他們一起並肩作戰的大哥。
果然,路超說罷緩了一會兒,話鋒突轉:“你會毀了他的,他卻甘心情願,像個大傻子一樣的跟在你屁股後麵轉,你指東他不會往西,你打南他就絕不向北,他心裏有你,我也是,我心裏也有你。”
晏辰東眼眶泛紅,他瞥著路超,不禁爆了句粗口:“癟犢子玩意兒,好端端的你搞煽情,還不如把白臉演到底算球,無故賺我眼淚,你可知道在片場老子的眼淚是要收費的,演員的真情實感擱在劇裏就是演技,你知道嗎你?”
路超笑笑,“我也是個傻子,你們往哪我往哪,不就是個經紀人嗎,沒有你們倆,我說不定還是個街頭混混,指不定現在都混進去了。”
葉風鈴深吸一口氣,舉起手裏的酒杯,“謝謝超哥,我會盡量幫你保住飯碗的,你不止是我哥,你還是一個很好的經紀人,沒有你,是娛樂圈的損失,我不會讓這種憾事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