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暑假之前其實是有統計和簽名的，按照李傾城給自己透露的這些情報，或許所有留在這裏的學生大概也都從那張簽名表上明白了留下來的意義。
地球即將演變為最後的戰場，留在這顆星球上的人很有可能會死亡，會被臨時征調進入戰場，會再也見不到自己的親朋好友。但是他們都義無反顧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選擇留在自己的母星。
因為這裏，是所有人的故鄉。
“李青檸？”
聽著這個聲音李青檸微微抬起頭，在看到荀希與他身後目瞪口呆又格外興致盎然的幾個人後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是我，有事麼？”
“沒。”
知道李傾城去了一趟後她心情肯定會不好，荀希稍稍想了想後無視後麵的擠眉弄眼，走到她身邊很是自然地往前邁步：“抱歉，老師應該是讓你為難了。”
“……你真是比我爸更像我爸。”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一群軍校生沒忍住笑出聲，荀希卻嘴角上翹著又很快放下，發現李青檸走路的速度幾乎和他一模一樣。
之前他就有所感覺，不過大概率還是因為李傾城和許炎的緣故，李青檸的一舉一動旁人或許看不出來，但在他看來卻有著深深的熟悉感：“看來她確實有些任性。”
“她對你也這樣麼？”
“比如說？”
比如說……
思考的時候李青檸才恍然發現自己對荀希也知之甚少，不管是他什麼時候成為李傾城學生、亦或者是怎麼跟著她學習什麼東西，自己都是一無所知。
“大概我和她相處的時間，還沒有你和她相處得長。”
這種一無所知其實是好事，至少她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會說，也就不存在什麼無心的泄密可能：“所以，你幫我想想。”
“想什麼？”
眼神掃過那群笑得更加燦爛的軍校生們，荀希注意到李青檸的視線後隻是隨意往後看了一眼。在下一秒幾個人立刻擺出“我很嚴肅”的架勢，就差踢著正步走進附近的美食街。
“就是，你幫我想想她的要求是什麼意思。”
李青檸慢慢一字一句複述完畢，看到荀希同樣呆滯的表情有些咬牙：“所以她這是什麼意思。”
“我沒有文化……”
“你有！”
反應過來看到李青檸氣到恨不得擰自己的模樣荀希輕咳一聲，把這些要求重新過了一遍後依舊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轉不過彎。然而身邊少女的虎視眈眈也讓他頭皮發麻，良久才試探地開口：“有沒有那種，就是那種。”
“什麼？”
“老師大概是要那種壯麗一點的，不能太有指代性，但也不能過於開疆擴土的戰事？”
指代性……
刪掉一大堆諸如《劍器行》、或者“秦王掃六合”之類的戰詩，李青檸鬱悶地抓了一縷頭發使勁拽了拽，還沒等開口就嗅到了來自食物的香氣。
“先放一放吧。”
看到李青檸明顯是餓了的樣子，荀希依舊走在她身邊，對著周圍不少店鋪也有些選擇困難：“晚飯，你想吃什麼？”
晚飯……
“荀希。”
“在。”
“所以你現在——”
李青檸抱起胳膊，似笑非笑地側過身，看向身邊表情平靜中帶著幾分忐忑的青年挑了挑眉。
“也依舊算是在‘追求’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