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張媽上樓給許婉婉換了一件黑色素雅的裙子,在她的手臂別上了一塊灰色的孝布道:“夫人,今天要去參加許老先生的葬禮。”
許婉婉眼睫下有著一層淡淡的陰影,是昨晚徹夜未眠留下的,她跟著張媽來到老宅門口停著接送她的車旁邊。
這次不再是莫澤垣安排的車,開車是秦明,他望著許婉婉道:“許小姐,跟我走吧。”
許婉婉抱著玻璃罐子有些生怯,雖然她見過秦明一麵,但她對自己不熟悉的人還是有些抗拒。
張媽隻送她到了車門處,麵上有些擔憂,她一個外人都能看得出來有許彙成和白珊在的地方,對於許婉婉來說就是龍潭虎穴。
“夫人,你要保重自己,不要總是哭,眼睛會哭壞的。”
許婉婉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進了車裏。
秦明開車將許婉婉送到了殯儀館,前來吊唁許建輝的人不多,稀稀拉拉也就十幾個人,畢竟到最後,許家簽了收購合同,將名下幾家老牌的公司全權交給了莫氏處理。
而莫澤垣也就在今天,毫不留情地將收購來的公司裏與許家有關的人全部清理出局。
許建輝這麼輕率簽了收購合同得罪了一票曾在許氏幹過事的人,自然沒幾個人來。
許彙成看到許婉婉的臉色可以說近乎鐵青,這個從孤兒院裏領回來的女兒竟然成了最後的“贏家”,而他的親爹就給他留了兩百萬。
兩百萬還不夠他賭三場。
而他心裏認為唯一能活下去的辦法就是逼迫許婉婉能親口答應公開那份遺產。
許婉婉跪在許建輝的靈前,放下玻璃罐子,學著身旁秦明教她的,對著遺像磕了三個響頭,燒了三柱香。
秦明望著身著一身黑裙,烏黑利落的短發,一張毫無血色的巴掌大的小臉上鐫刻著淡淡的愁緒的許婉婉,心中五味雜陳。
就連個傻子都知道這是什麼場合,而真正的許家人們完全不在乎許建國的葬禮,怪不得到最後整個許家就如同被蛀蟲咬得中空了一般,無力回天。
許老爺子年事已高救不活已經搖搖欲墜的家業,又放心不下他的孫女才公開放話能對自己的傻子孫女好的人就能繼承許家的家產。
這也算是許建輝最後的無奈之舉。
許婉婉站起身來時,覺得有些頭暈,可能是昨晚一夜未眠的原因,秦明上前輕扶她以做支撐,其實二人的肢體距離非常恰當合理。
但這幕被路過的許如蘭看到上前道:“喲~你們兩個人的關係怎麼這麼突飛猛進了?我可還記得許婉婉上次在宴會上脖子全是吻痕,現在果然被我說中了,你就是個表麵癡傻內心浪蕩的傻子!”
許婉婉無措地站在原地,聽著許如蘭用刺耳的語調說出來的話。
推測大意不太好,想起之前這個自己應該叫姐姐的人拿著剪刀剪掉了她的頭發,往後退了兩步。
但是她的腦海裏麵沒有足夠多的詞句去反駁許如蘭,甚至那兩個讓她聽到就傷心的“傻子”字眼,她也不想計較了。
今天來之前,她問張媽什麼是葬禮,張媽告訴她就是給人舉辦的告別儀式。
在爺爺的告別儀式上,她可不想跟誰有一點爭執。
秦明聽到這話可耐不住了,平時刻板得一絲表情都不會有的臉上,難得有了怒色,“許二小姐,希望你放尊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