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走後不久,許婉婉沒有直接回家,她在小區裏繞了很多圈,跑到一棟陌生的單元樓裏待了一段時間。
直到看到那幾個悄悄尾隨她的記者走了,她才敢走進她住的那棟單元樓裏。
到家門口,許婉婉看到一個快遞盒子,打開盒子,裏麵是幾隻死老鼠的屍體。
她不怕老鼠的屍體,但是心頭還是發涼。
她的住址已經暴露了。
於是在進家門的時候,又給國際幼兒園的老師打了電話,問可不可以讓歡歡樂樂在幼兒園裏住讀幾天。
好在兩個小團子沒有哭鬧,隻在電話裏麵問是不是媽媽又出差了,聽到許婉婉回答是,兩個小團子也大度地表示記得早點來接他們,不要像上次一樣,一等就是十天。
許婉婉哄好了兩個孩子,坐在沙發上,伸手在沙發下麵摸出了陸小七偷偷藏起來的一罐啤酒。
在陸小七離開江城的那天晚上,她買了很多罐啤酒,坐在客廳邊哭邊喝,看起來傷心極了,但是她盡力壓著聲不吵醒睡著的兩個小團子。
許婉婉半夜覺得降溫有些快,想加床薄毯,聽著陸小七在客廳裏啜泣的聲音,她隻是站在門後邊默默看著,沒有上前打擾她。
而這罐啤酒就是陸小七那天晚上剩下的。
許婉婉知道自己不能喝酒,但是她覺得此刻自己手腳冰涼,想用酒來暖暖。
被人扔雞蛋和菜葉,被跟蹤,被送死老鼠的屍體,被誤解。
她怎麼會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一罐啤酒很快就喝完了,許婉婉有些暈乎乎的,胃也開始泛疼。
她伸手找到了電話,滑動通訊錄到了“惡魔男”的備注上打了過去。
嘟聲了很久,那頭接通了,有著斷斷續續的電流聲。
許婉婉被酒精控製著暈乎乎的大腦,這幾個星期連軸轉的精疲力竭,開始讓她將自己今天經曆的事情一股腦兒都說了出來。
她帶著一點哭腔。
那頭靜默了好長一段時間,隻聽男人低低一聲喘息,“等我。”
說著電話便被斷斷續續的電流聲灌滿,再也聽不到任何一句其他的話。
許婉婉去浴室洗了個澡,撥通了陸小七給她的莫愷南的電話。
電話那頭音樂聲震耳欲聾,而莫愷南開口問道:“你是哪位?”
那聲,這大白天的,聽起來比她喝得多太多了,許婉婉問清楚了莫愷南在哪家酒吧。
她剛剛打了一那通電話,已經發泄過,便想通了,這是爺爺留下來的公司,她回江城不就是要將這個公司做大做強嗎?
遇到任何的問題她都得咬牙吞咽,崩潰和露怯始終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根本。
莫澤垣叫她等,她可不能幹等。
進入大白天也燈光閃爍晃得人眼睛也睜不開的酒吧,dj帶領著舞池裏的人搖曳。
許婉婉一進門就看到左擁右抱的莫愷南,他爛醉如泥地倒在一個大胸波波頭的小姐懷裏,桌上一排昂貴的酒的空瓶子,四周還有散落的小費。
要是這一幕被莫澤垣看到,許婉婉猜想那個男人會是什麼樣的臉色呢?
“莫愷南,我有點事兒找你。”許婉婉其實很不想跟酒鬼論事。
但是她沒辦法。
莫愷南掀開眼皮看了一眼許婉婉,突然上前拉住她的手說,“你知道小七在哪裏嗎?”
許婉婉張口就打算回答他,但是想了想還是沒說,“你先放開我,我有正事找你。”
莫愷南鬆開許婉婉的手,又回到了他叫的兩個陪酒小姐的懷抱裏,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正事兒別找我,我現在連陸小七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