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到下班的時候，秦明開車公司門口等許婉婉坐上車。
秦明定了一家低調的日式餐廳，每一間房間都是用塔塔米加上推拉木門的獨立設房間。
這是許婉婉第一次見言承，之前都是秦明在負責接洽，上遞關於藍水湖度假村的所有進度資料。
言承本人就是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帶著金邊眼鏡，西裝革履，提著公文包脫了鞋從門口走進來。
許婉婉伸手給他倒了一杯茶，莞爾道：“感謝言總在百忙之中抽空出來和我們吃個飯。”
言承沒有任何表情，公事公辦道：“秦總和許小姐叫我來，是度假村出了什麼事嗎？”
許婉婉望向了秦明，秦明忙道：“也沒什麼事，就是想找言總出來聚聚，聊個天，畢竟馬上度假村就要完工了，這期間多虧言總能配合支持我們瑞豐。”
言承舉了茶杯，他的目光都被隱在金邊眼鏡下麵，看不分明，“配合支持瑞豐的可不是我言承。”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他隻不過是被指派過來的，他的上頭還有人，在場都心知肚明那個人是誰。
許婉婉聽到這話手心出了一層薄汗。
她不慌嗎？她慌得很。
她組這個局就是膽大包天想在莫澤垣的眼皮子底下收買人，單輪收買人就不是她的擅長。
再加上得了莫氏的幫助又想擺脫他們的監管，這就是典型的過河拆橋。
她會不知道？她清楚得很。
可是要瑞豐一直在莫氏集團的監管下存活，她就是不樂意。
瑞豐是許家的，當初讓莫氏投資隻不過是被莫澤垣為了那微不足道的六千萬逼狠了，許婉婉想不出其他辦法跟這個手握生殺大權的男人鬥。
可是現在藍水湖度假村塵埃落定，她的機會就來了。
她就是要當壞人，就是要跟著莫澤垣照樣學樣。
許家的隻能許家的，再不能像在爺爺的葬禮上，莫澤垣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奪走了全部。
“言總說的是。”秦明接話道。
有服務員進來布菜，氣氛變得稍微融洽起來。
秦明跟言承平時接觸得多，兩人聊了聊項目上的事情，許婉婉在旁邊心不在焉動了兩下筷子，然後從自己的包裏掏出來一份合同推到了言承的麵前。
言承看著許婉婉的動作神情有些不自然，他擱下筷子，將合同打開開始細細瀏覽。
秦明和許婉婉也擱下了筷子，都沒有說話。
言承看完了合同，詫異抬眸，“這我恐怕不能同意。”
許婉婉麵色沒變，這是她意料之中的。
“言總是哪裏不同意呢？隻要幫著瑞豐擺脫莫氏的監管，前三個季度藍水湖度假村的利潤瑞豐和言總平分，雖然現在藍水湖的項目還沒有啟動，但是前景很客觀，我想利潤肯定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言承推了推眼鏡，“許小姐這麼做是為了錢嗎？這樣過河拆橋，可是商場大忌啊。”
“不是為了錢。”許婉婉斬釘截鐵道，“我不要瑞豐做誰的附屬，隻要瑞豐就是瑞豐。”
言承突然笑了，“都說商人重利，許小姐倒是不一樣，隻是莫氏這些年栽培我扶持我可不是能用錢來衡量的，我就這樣背叛莫氏，跟著瑞豐一起擺脫莫氏的監管，這不是言某做事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