薨了二字一出,方漸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望著眼前那個穿著月牙袍的男子,一時間有些愣神。
“沒開玩笑吧?魔尊大人昨日不是還好好的嗎?”
方漸時想起昨晚自己站在魔殿之外查探到的情況,眼底劃過一絲不可置信。
魔尊大人昨日的狀態很穩,隻是魔力稍微有些弱,但是並不影響什麼。
思及此,方漸時多出了幾分狐疑。
雲縉察覺到方漸時的懷疑,他抬起那雙琉璃般的眼眸,眉梢微微挑起:“難道方將軍剛剛沒有聽到那個女子所說的話嗎?”
“小殿下不日就要回來了。”
魔族其實有個極其隱秘,幾乎很少人會知道的傳統。
就連眼前臣服多年的方家也不知道。
那就是現任魔尊殞身之後,他的魔力會直接過渡到血緣關係最近的繼承者身上。
所以,魔尊駕崩,受益最大的人就是尤川。
但是至於魔尊為什麼會死
雲縉目光落在方漸時腰間的玉佩之上,他眉梢輕輕一抬,冷不丁道出一句話:“方將軍昨晚沒在魔殿外守著?”
被雲縉這麼一提,方漸時不免有些心虛。
他的手搭在腰間的佩劍上,搖頭道:“我沒在。”
“昨日我有自己的事情。”
方漸時不能說出自己昨日記錯了雲縉出關的日子,在雲縉樓下等了一夜。
畢竟魔尊數年沒有出關,方漸時下意識的覺得魔尊那裏不會出什麼岔子。
但是眼下
方漸時有些懊悔的低下頭。
兩人之間的氣氛倏然變得沉悶而壓抑,不遠處被掀倒在地的季雨柔終於緩過神來,她麵如菜色,舉止尷尬的從地上爬起,一雙如同淬了毒的眼瞪向那站在二樓階梯處的月牙袍男子。
“祭司大人和將軍大人不會才知道魔尊大人殞身的事實吧?”
雖然季雨欣也是剛剛才知道的,但是她還是沒忍住道出這句話。
她許是被剛剛那麼一掀激怒,於是懶得再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索性直接撕開臉皮,挑釁眼前的兩個男子。
長得好看又能如何?
等到新魔尊上位,眼前的兩人肯定會倒台。
到時候爹爹的官位升到方漸時和雲縉之上,他們肯定要趕上門對自己道歉。
思及此,季雨柔臉上的笑容愈發得意。
她抬起頭,挑釁笑道,就準備招呼自己的同伴一起離開現場,然而下一秒,季雨柔臉上的笑容就僵在臉上。
誰能告訴她,為什麼自己身上上了一根捆魔索?
季雨柔試圖掙脫,卻怎麼都無法解脫束縛。
“祭司大人,將軍大人,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季雨柔有些憤怒的掙紮,她恨恨的望著眼前身量差不多的兩人,心底莫名多出幾分慌張。
雲縉卻沒有理她。
他冷淡的目光從季雨柔身上掠過,落在其餘幾個慌張的魔族女修身上。
“你們幾個先走吧。”
“至於季雨柔,我需要留一留。”
方漸時聞言,瞬間有些不明所以。
他樁頭看著身邊的青年,終於壓不住心底的疑惑:“你留她作甚?”
雲縉骨節分明的指尖搭在一旁的梨木欄杆之上,淡褐色的眼珠上似乎有光芒流轉。
方漸時盯著雲縉俊美到妖冶的容貌,心中有些莫名的奇怪。
此次閉關,雲縉真的不一樣了。
如果說從前的雲縉從來都不會被魔氣沾染,那麼現在的雲縉就與從前截然相反。
他的身上魔氣肆意,就連方漸時這樣的純魔都有些自愧不如。
“我留她自有用處。”
雲縉的聲音依舊是從前那般淡然,他輕輕抬手,占星閣樓下的女子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卷起,最後落在了雲縉的身邊。
許是距離拉近,那股駭人的壓迫朝著自己襲來之時,季雨柔的兩腿終於忍不住打顫。
要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呢?
季雨柔也不知道。
她隻知道現在的自己,喉嚨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她沒有辦法反抗。
季雨柔心底終於升起一絲害怕。
“祭司大人,我錯了,您就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我吧。”
季雨柔小聲求饒著,生怕雲縉一個不順心就把自己的頭擰掉,
然而後者像是沒聽到一般,他抬起手,毫不留情的將女子扔到室內,反手結印,在二樓的室外布下一層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