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記憶，封慎之直接朝著北魔之境中心的魔神殿飛去。
黑雲並沒有散去，北魔之境靜謐得可怕，內裏一絲陽光都透不進來，處處散發著潮濕、腐爛的味道。
這裏的靈氣渾濁，靈植都帶上了腐敗的顏色，偶有夜梟的聲音傳出，聲聲驚心。
【這裏已經變成這樣了啊？】
飛行途中，那殘魂的聲音冒了出來，帶著七分疲憊，三分惋惜。
封慎之雙眸微眯，這麼多天以來，殘魂一直沒有開口說過話，安靜得封慎之都以為他已經消散了。
（你還能堅持多久？）
【堅持什麼？嗬，終於到家了，我也該睡個好覺了。】
說完這一句，殘魂的聲音就再也沒有響起。
一絲淡淡的黑氣從封慎之的身上飛出，率先飛進了魔神殿，從大殿之外的玄色石門門縫中鑽了進去。
等封慎之抱著顧妗玖落地，玄色石門緩緩打開，魔神殿內牆壁上的篝火紛紛亮了起來。
在大殿的盡頭，威武的王座上，擺著一具遺體。
“放我下來吧。”顧妗玖拍了拍封慎之的肩膀，從他懷裏跳下來。
躺了這麼多天，她也有些有些腳軟，站在地麵上的一瞬間，差點又栽倒在封慎之懷裏。
封慎之借機扣住她的腰往自己懷裏帶，“還想要我抱著？”
在先輩的遺體麵前，顧妗玖不敢造次，“你正經一點。”
怎麼入魔之後，他的話反而變多了？
殘留在身體裏的記憶告訴封慎之，那具遺體，就是那縷殘魂的。
遺體保持的很好，百年之間並沒有腐爛，那人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身形高大，外表俊朗，穿著一身黑袍，留著張揚的紅發，眉心還點著一抹火焰朱砂，倒也附和魔道的外觀。
封慎之向著那遺體拜了三拜，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他的眉心也出現那個圖案。
“怎麼回事？你的眉心……”顧妗玖看了看封慎之，又看了一眼那遺體，這才發現，遺體上的朱砂痕跡已經消失了。
難道，這就代表，封慎之已經成為北魔之境的新主人了嗎？
封慎之一揮手，幾塊石板從大殿的石牆上脫落，拚湊出了一副石棺，男人的遺體也被他放到了石棺內。
“要做正事的，老被他看著你也不舒服。”他倒是無所謂，隻是怕顧妗玖拘謹。
“……”
“走吧，先替你療傷。”
封慎之沒辦法走路，隻好一直讓黑氣承載著他飄蕩，顧妗玖看著心疼。
“等我好了，就替你煉製還魂草。”
現在提到還魂草，顧妗玖突然想起，當初在隼血之地的時候，有人從他們手中搶走過一株還魂草，那人也是金丹期的修為。
“怎麼了？”封慎之問。
“你還記得隼血之地的那株還魂草嗎？我本來也沒有懷疑的，隻是現在才反應過來，還魂草還可以煉製生骨丹。”
顧妗玖看著封慎之，小心地說出自己的猜想，“難道他早就想好了這一步？”
那個他是誰，不用明說封慎之也想得到。
隻要一想到那老狗，封慎之眼中的憎惡就掩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