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妗玖挑了一個能看得到亡靈穀全貌的房間,啞奴住在他們隔壁。

章台柳等他們安頓好離開的時候,突然說了一句,“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僅僅是一句話,差點讓顧妗玖紅了眼眶,但還是強撐著回答:“若是能有幾分像您的故人,那也算是我們之間的緣分。”

章台柳紅唇勾起,微微一笑,退了出去。

顧妗玖布下防禦陣法,斷絕了其他人探查這個房間的目光,才把清幽放出來。

清幽很不喜歡這個地方的氣息,趴在顧妗玖手心裏蔫蔫的,連靈石都不吃了。

顧妗玖將桌上的茶托清理幹淨,鋪上軟和的綢緞,把清幽放到茶托裏,讓它好好休息,還特地為它點了安息香。

封慎之打開了窗戶,斜倚在窗邊觀察亡靈穀天邊的異相,等顧妗玖走過來,他將她拉入自己的懷中抱住,與她親親密密地說話。

窗雨綿綿,亡靈穀上空籠罩著濃霧,烏雲翻滾,不斷迸射出的電光似有龍蛇飛動之勢,炸雷也聲聲入耳,讓人心驚。

“看來還是得找個人問問,這異相持續多長時間了。”顧妗玖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去,接住房簷上掉下來的雨水。

白皙柔嫩的手心裏,很快就彙聚了一灘水漬,隻是這水漬隱隱有些泛紅,像是稀釋過的血水一般。

封慎之把她的手拿回來,拿出素帕將她的手擦幹淨,“那我們下去吃點東西,一邊吃一邊打聽。”

倆人站起來正要走,封慎之卻突然呆立在原地,眼神一下變得陰狠,死死地盯著門外。

顧妗玖也感知到了,害他們淪落至此的罪魁禍首——上玄真人,他竟然突破到了元嬰期!

顧妗玖安撫地輕拍著他的後背,勸慰道:“總有一天,他會付出代價的。”

封慎之腦海裏,不斷閃現出顧妗玖那也在金陽宗遭遇的片段,恨得收緊了拳頭,指節因為太過用力而泛白,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上玄真人與章台柳的對話,清晰地傳到顧妗玖和封慎之的耳朵裏,他聲音裏的笑意,讓兩人覺得無比刺耳。

“章師妹,不知你這粹麗軒還有沒有空房,能讓我們師徒幾人暫且落腳?”

他們從金陽宗趕來,禦劍飛行,花了好長時間才到這裏。

章台柳冷哼一聲,“雖說你現在也是元嬰期,但我畢竟比你早破境,不管怎麼說,你都叫我一聲師姐,叫師妹,你也配?”

她的聲音清脆,隻要是有心之人都能聽到,大堂內爆發出低低的哄笑聲。

上玄真人麵子上有些掛不住,眼裏浸染了有幾分怨毒,“章師姐莫不是因為與我師兄結不成道侶,拿我撒氣罷了?”

“為何拿你撒氣你心裏有數,以師弑徒,仗勢欺人,我粹麗軒不歡迎你們金陽宗任何人,即便是他來了,我也照罵不誤。”

她不單隻針對上玄真人,連帶著金陽宗也罵了進去,圖南有些尷尬地低下頭,覆到上玄真人耳邊勸道:“師父,我們換一家客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