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昆他們倆運氣不錯,買的兩張都是靠窗的,上車之後塗誌強先掏出來一包煙,遞給了周秉昆一根,倆人就這麼打開車窗抽著煙,煙氣也基本上吐在了外麵,周圍人並沒有什麼反應,大多都已經習以為常。
倒是旁邊有個人看的心裏癢癢的想要蹭根煙,塗誌強遞給了他一根,順便把火柴也遞了過去。
“謝了啊,兄弟!”
那人點上煙美滋滋的抽了一口,說道,然後把東西又還給了塗誌強,說道:“剛才我這癮頭就上來了,一直忍著呢!”
周秉昆看著他並不想說什麼,現在跟以後不一樣,現在的火車上可是有香煙賣的,如果他真的想的話,完全可以在火車上麵買呀,再說了能坐的起火車的總不會是連一盒煙都買不起的人。
所以說這人十有八九就是那種愛貪小便宜的人,而且聽著他和塗誌強在那裏吹噓著自己關係有多麼多麼的硬,自己混的多麼好的時候,周秉昆簡直都想笑。
得虧是塗誌強旁邊坐的人覺得他實在是吵鬧的恨,義正言辭的請他離開,他這才把那根快燃到煙蒂的香煙又用力的嘬了一口,這才順著窗戶扔在了鐵路軌道上,悻悻的坐回了原位兒。
這一路上的旅途是漫長的,後背酸痛的周秉昆路上醒了好幾次,他在後悔為什麼聽從了強子哥圖省錢而選擇了硬座的提議,以他現在的級別買兩張臥鋪車廂完全不是什麼大問題。
經曆了整整兩天的時間,周秉昆和塗誌強才到了京城火車站,剛準備下車的時候之前那個在火車上多次蹭煙的人突然閃了過來說道:“哥兒幾個,之前多謝了哈,在京城有什麼事兒就去紫光胡同裏麵兒隨便找個人說找侯三兒的就行!”
邊上有人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周秉昆還是有點不想搭理他,但是塗誌強卻還是十分熱情的回應了他的話,雖然自己十有八九可能根本用不上他,但是還是感謝了他的熱心。
等到他走了以後,周秉昆看著塗誌強有些疑惑的問道:“強子哥,你難道不感覺這人有點胡咧咧麼?”
“哈哈哈,也是,這牛皮確實吹的有點大了,但是出門在外嘛,沒必要在意這麼多,雖說不一定用到人家,但是一根煙而已,我剛好又不缺,遞給人家三兩根的根本不叫個事兒!”
“害,我到還真不是在乎那點東西,主要就是感覺這個人有點不太靠譜。”
塗誌強笑了笑沒吭聲。
周秉昆也隻好停止了這個話題,雙重的記憶,聰明伶俐是有,人情世故也有,但終究是比不上塗誌強這出門闖蕩的江湖中人。
倆人扛著包袱出來坐上了公交車找到了他們吉市駐京城的辦事處,然後在附近找了家旅社住了下來。
當然了也不是圖人家駐京辦幫忙辦什麼事兒,他倆也沒那關係,隻是想著這樣也算是離‘家’近點兒,是在有什麼事也有個能說話的人。
疲憊一天了,倆人進屋以後要了壺開水喝了點,然後隨便對付了兩口倒頭就睡下了。
這火車上的硬座哪裏有旅館的床香呢?
一覺起來就到了晚上,這京城的旅館就是和他們小地方的不一樣,即使是晚上了,照樣也提供飯菜,倆人這兩天來頭一回吃到熱乎點的東西,那叫一個香啊!
一碗簡單的雞蛋湯麵也吃出來了山珍海味的感覺。
七十年代的京城也確實沒什麼好逛的地方,真想去琉璃廠或者是是什麼後海啊、頤和園什麼的也不是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