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隻顧喘氣不作回答的手下人,李玄武大手一揮,這些人立即被重新摁入酒缸中,浸入缸內的人將口鼻緊緊貼在蓋子上,試圖從縫隙中吮吸空氣,但除了酒他麼什麼也吸不到。
“老二好酒,這些都是他自己釀的,你們這群毛蛋平時不勸也就罷了,可連人都沒看好,老子要你們有什麼用,現在就讓你們都嚐嚐老二臨死前的感受!!!”李玄武聲音雖大卻不是因為憤怒,而是悔恨與痛惜。
窒息的恐懼外加白酒的刺激,反複了幾次之後,終於有個小跟班扛不住了,說出了一件看似偶然實則必然的小事,這事說起來不大卻犯了幫規,這小跟班當時隨口提了一句但多少有慫恿之嫌,所以遲遲不敢說。
原來昨夜負責監管倉儲碼頭的趙船在巡視後酒癮發作,便找了幾個人喝酒這小跟班就是其中之一,值守期間不得飲酒這是規矩,可發起的是趙船其餘人隻得作陪。
論鬥酒這幾個人綁一起都不是趙船的對手,趙船喝了不少照例在河堤上“放水”,小跟班在旁邊陪同,無意間便說了白天工人受傷的事。
趙船酒意上頭便決定給那貨主一點教訓,他管著倉庫自然就想在貨主的貨物上動些手腳,於是吩咐小跟班回去跟其他人說他已經醉了要回去休息,原是想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可沒料到這竟是趙船生前的最後一麵。
李玄武是真想一拳砸死小跟班,但當務之急是立即趕往倉儲碼頭確認,按小跟班的說法趙船是去了倉庫,但後來又怎麼會溺死在江中,其關鍵很可能就在他說的“在貨物上做手腳”。
趕到貨倉詢問幸好貨物並未被取走,李玄武撬開其中一箱發現在茅草填充中的貨物不過就是成紮的瓷碗,又接連撬開幾箱也都是如此,他瞬間呆立當場,這些不過是尋常的貨物,不可能讓趙船引來殺身之禍,難道之前的猜測是錯的嗎?!
·······
臨近年末,九重樓內賬房們都在忙碌著核算各地錢莊的盈虧,長桌上數個算盤拚在一起才能完成進位算法,所計算的數額不可謂不大。
就在徐少陽為剛算好的一筆賬做核對的時候,徐蔓兒從外麵回來,見到徐少陽依舊在算賬,心裏來氣道:“再過幾日我姐姐就要陪皇上回來省親,你不早做些接駕準備卻隻知道算賬,我們徐家要的是個統籌全局的贅婿,而不是個隻會算賬的賬房!”
由始至終徐少陽的眼睛就沒離開過賬本,麵對徐蔓兒的指責隻回道:“迎接皇上與貴妃有你與父親已經夠了,我還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吧。”
徐蔓兒冷哼一聲,“你以為避而不談就真的能放下嗎,可別忘了吃著誰家的飯。”
徐少陽在眾人麵前受著數落也不氣惱,“我的命是徐家給的,所以才兢兢業業不敢懈怠,還有很多的賬要算,二小姐要是沒事便請回吧。”
徐蔓兒也懶得再看他出了賬房,走出很遠後對隨行丫鬟說道:“姑爺看賬辛苦,晚些時候燉些補品送去,別說是我吩咐的。”
丫鬟應聲離開後,徐蔓兒仰望蒼天歎道:“他終究是沒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