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蔓兒一步步走向徐少陽,每一步都無比沉痛,她不敢相信枕邊人竟能做出如此惡毒可怕的事來,為得一人心,不顧天下亡。
“陽哥你的心難道真是石頭做的嗎!”已經多年徐蔓兒沒再用過此稱呼。
世上安得雙全法,徐少陽當然知道做下這大逆不道之事會產生的後果,但隻有這麼做才能徹底讓徐嫻兒擺脫皇室,也唯有這樣她才能重獲新生,至於因此會死多少人卻不再其考慮之內。
見徐少陽不答,徐蔓兒將頭上的朱釵與鳳袍一一除下,並大聲喝道:“你這樣會害死我們所有人,她就真的不可替代嗎!”
臉上妝容早已被淚水化開,什麼女兒家的儀態姿容此時也變得不再重要,當年嫁他便知道會有此結果,麵上的強勢隻是粉飾心中的脆弱,如今也不用再掩飾了。
徐少陽心中有愧不敢直視徐蔓兒,也就在這個瞬間,他忽感雙腕一涼,兩隻握著雷火彈的手掌被齊根削去頓時血流如注。
原本還滿眼哀怨的徐蔓兒也變了臉色,緊張的撲倒徐少陽麵前,扯掉袖子緊緊的為他按住斷腕。
雲昊立即確認雷火彈沒有被觸發後,才從斷掌中將兩枚雷火彈收入囊中,之前柳如風就曾用這東西對付完顏無敵,其威力之大雲昊見識過的,自然不會放過這白撿便宜的機會。
“黃金舟如今藏在哪。”蘇靈夢收劍回鞘問道。
當雲昊說出徐嫻兒身份的時候,徐少陽便知道大勢已去,拿出雷火彈也隻是做困獸之鬥,徐少陽不可能讓徐嫻兒跟著他這個罪人逃亡,即使徐嫻兒願意他也不會允許。
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將所有事都攬在身上,極力撇清徐嫻兒的關係撇清徐家的關係,於是徐少陽坦言道:“死了,他本就是隻替罪羊,既然無用自然要死。”
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讓黃金舟活著,之前就是他通知黃金舟有個關於貴妃春閨密事的消息,引他前往日雜鋪讓醒來的徐嫻兒認為是黃金舟下的手,屆時不僅能栽贓黃金舟,還能拔除神木會這個對手。
不等蘇靈夢發問,徐少陽便接著道:“也是我讓貴妃昏睡不醒,隻要停止下藥她自然會醒來,因為貴妃一旦蘇醒必定會不顧阻攔去找出雲帝,如此一來身份的秘密便會暴露,我一切的計劃便付諸東流。”
“由頭到尾徐家的人都未參與此事,是我利用作假賬轉移資金購買了雷晶,也是我勾結神木會的錢萬山在封禪台的材料上做了手腳。”
蘇靈夢說道:“錢萬山也是你殺的?”
徐少陽愣了一下,但馬上說道:“是的。”
蘇靈夢敏銳的察覺出徐少陽剛才的遲疑,而且在封禪台做手腳的絕對不會是胸無大誌的錢萬山所為,更可能出自野心極大的黃金舟。
黃金舟已死,徐少陽攀咬錢萬山就該是為了整垮神木會,為徐家掃除在婺州的障礙,顯然對於錢萬山的死並不在他的計劃當中,可他為什麼會認下呢?難道此事還有什麼什麼隱秘?
不止蘇靈夢,就連在場的人都聽出徐少陽這是為撇清徐家而作的辯解,特別是跟隨徐蔓兒而來的雕鴞衛,此時他們已不動聲色包圍了徐府,皇家醜聞豈可外傳定然是要血洗徐府的。
雕鴞衛統領薛今川來到蘇靈夢身旁,壓聲道:“勞煩蘇城主護送貴妃回行宮,而徐家父女及徐少陽下官會讓人押解入京,其餘下人皆是不可留。”
盡管如今出雲帝生死不明,但雕鴞衛依然恪盡職守,一旦確認出雲帝駕崩,若徐嫻兒又未懷龍嗣極有可能會被殉葬。
隻要雕鴞衛啟動秘密調查,那將會是另一番腥風血雨,株連之廣不知又有多少人頭落地。
蘇靈夢劍柄輕輕敲打徐蔓兒的肩膀,說道:“而今你們死罪難逃不想禍延九族,便隨本座回京請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