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潁川的路上,上官洛伊給雲昊講了不少關於這座學城的曆史,曆代以來朝中半數以上官員皆出自潁川,所以才有了自古潁川多名仕的說法。
而潁川最著名的便是萬卷學宮,不僅門下弟子眾多而且還出過不少大儒名仕,就連左相蔡權早年也曾在萬卷學宮求學,諸般榮耀加身萬卷學宮自然就成為了天下學子的聖地。
潁川還有一個不同處便是沒有城門與城牆,無牆寓意著‘學無止境、行以致遠’,無門則是‘有教無類、達者為先’。
城中無論男女老幼人人皆識字知禮,遇事不爭以理服人,使得民風雅量通達同時也嫉惡如仇看不得低俗粗鄙。
但傳承至今卻漸漸變得有些舉世皆濁、為我獨清的意思,在這些人眼中也就隻有兩種人,潁川人與外鄉人。
“所以你老師到了潁川可不能胡來,文人掌握天下喉舌,三寸筆鋒便能取人性命,凡事低調總是不錯的。”上官洛伊提醒道。
雲昊歎道:“你讓為師做什麼都行,但唯獨學不來低調。”
說話間馬車正駛入一片廣袤的竹海,如碧玉般挺拔的綠竹似乎不受秋冬的影響依然生機盎然,翠葉挨挨擠擠使得陽光如星點灑落大地,筆直的竹竿相互交疊影影倬倬將霧氣鎖住,確有種以景入畫的雅致。
上官洛伊隨手摘下一片探向車窗的竹葉,銜在唇間輕輕吹響,雖隻是些簡單的音調卻能融入到此情此景當中,讓人聽得祥和安寧暫時忘卻了旅途的疲憊。
在前引路的薑子陵也被車廂內傳出的音律吸引,他閉目聆聽嚐試解讀才女心中所感,然後也從馬袋中取出竹簫吹奏相合。
一時間竹林間妙音悠悠,應景、應人。
“你們相互呼應倒也般配。”閉目打盹的雲昊忽然說道。
上官洛伊停止了吹奏,世上所有歌樂皆是有感而發,若非要附加上含義那便破壞了意境,“老師通音律?”
雲昊道:“那倒沒有,但公貓思春哀嚎倒是聽過不少。”
似乎從他嘴裏就鮮有好話,上官洛伊也覺得活該多嘴去問,但又想到一件事便道:“老師,之前在茶舍中你竟沒有發難,莫非是早看出無雙公子身份?”
雲昊歎道:“為師本想借機驗證一下那幾個內官身份,誰料那公子哥竟是個花架子敢說不敢做,就隻能作罷了。”
上官洛伊有些驚訝,“老師懷疑他們不是內官。”
“隻是好奇而已,身份可以冒充但不是什麼都能割舍得下的。”
“..........”上官洛伊很是無語,不知雲昊是隻想取樂,還是隻想驗證身份。
此時車外張保保傳話來:“我們到了。”
一座隱於竹海間的龐大建築群隨即映入眼簾,紛繁多樣的各類建築依托山勢而建,既不破壞天然景色又能巧妙的融入其中,讓人一時分不清是景入畫,還是畫入景。
入學宮要走山間小道,車馬不便行駛隻能步行,雲昊下得車來也不等眾人抬腳便走,上官洛伊小步趕上喚住他,特意給其正了正衣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