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穿著破爛的製服,那製服十分眼熟,張若凡總感覺在哪兒見過……仔細想想,那不就是剛剛那家服裝店的製服嗎?
“許梅梅?”聯想起之前那名姓許的漂亮店員,張若凡似乎明白了什麼。
難道說,那隻怪物就是剛才見過的店員小姐?
蜘蛛女背對著張若凡,看不清麵容,隻給他留下一個單薄且殘破的背影,以及滿滿的粘著血滴和碎肉的骨刺。如果他能看清女子的臉,他一定不會再對那名奇怪的少年有半點輕視的想法了。
女子臉上滿是鮮血,麵目猙獰,呲牙咧嘴,幾乎無法辨別她的容貌,但即便如此,即便這名女子幾分鍾前用她的“骨刺”撕碎了數名市民的身軀,即便她的臉上仍帶著冰冷的殺意,即便她已經神誌不清,失去了人類應有的理性,但……
即便如此,那個少年仍然可以微笑著,輕聲說出那句話。
“你是個善良的人。”少年重複著他的發言,仿佛這句話並不是他一廂情願的妄想,而是亙古不變、顛撲不破的宇宙真理。
事實就是如此,隻不過,借他之口說出來罷了。
少年如此相信著,並將他的心意傳遞給了對方。
“他們死了,但那不怪你。”
“你沒有選擇,這不是你的錯。”
“所以,停下來吧,不要再繼續下去了!”少年篤定的說。
當他還在勸說蜘蛛女時,張若凡和白雪仍躲在路口,目睹著眼前的詭異場景,但他們兩人的心情卻截然不同。白雪從始至終都沒搞清現狀,她不明白那兩個人想要做什麼,更不明白為什麼張若凡還留在這兒。
在此觀戰要承受巨大的風險,那是她和張若凡所承受不起的代價,且不說他們有可能被卷入戰鬥,民人大街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很快警察就會抵達現場,他們被警方發現也隻是時間問題。
白雪作為一名市民,她一沒證件,二沒戶口,她的存在本就是個**煩,倘若她被警察帶走,即便隻是作為圍觀群眾接受問話,那也有不小的危險。
這一點,張若凡不是不知道,他深知立即離開現場才是當下最明智的選擇,但他的腳好像灌了鉛似的,怎麼都挪不動半步。
許梅梅……那名蜘蛛女並不是張若凡的熟人,他根本沒有責任做什麼舍己為人的事兒,但他總覺得在哪裏見過那個血肉模糊的背影,舍不得就這麼丟下對方不管。
不能讓她變成怪物,不能讓悲劇重演——仿佛受到那名天真少年的影響,一個更為天真的想法在張若凡心中浮現。
正當張若凡沉浸在回憶中猶豫不決時,那名少年已經用實際行動踐行了他心中的正義。
即便對方已經變成一頭沒有人性的蜘蛛,他也不會放棄希望!
“許梅梅,你是個善良的人,所以,你一定可以戰勝心中的惡魔,你一定可以辦到!”
少年的心意,經由他發自肺腑的呐喊,似乎真的傳遞過去了!
“想想你的親人,想想你的朋友!你怎麼能輸給你的心魔?那種能力隻不過是你身體的一部分罷了,而你,才是你自己的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