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寬起身拉開她,“你繼續做心肺複蘇,能行麼?”
“能!”葉寒點點頭,應寬說道:“空間幽閉症患者害怕密閉或者擁擠的場所,嚴重的會出現焦慮和強迫症狀,呼吸困難、發冷汗、嘔吐甚至昏厥。這裏人太多,麻煩大家散開,不要擠在這裏。誰能給我一杯溫水!”
葉寒接手過劉娟,她全心投入到心肺複蘇過程中,沒再關注應寬那邊。
時間在死神來臨之前無限地被拉長,好像了經過了幾個世紀以後,劉娟的眼球在微微轉動,而後是深長的一聲呼吸聲。
“她醒了!”一直站在旁邊祈禱的洛麗塔大聲喊著,沉悶的列車忽而響起歡呼聲,繼而是漫天的掌聲。與此同時,列車正好停靠在站點,站台邊上是等待許久的急救車。
老太太蒼白著臉坐在位置上,應寬正輕聲安慰著什麼,比起剛才,老太太的情緒已經穩定了許多。
醫護人員上車帶走了劉娟,也帶走了老太太,老太太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並肩而立的應寬和葉寒,輕聲道:“謝謝你們啊!”
“她活了!”目送著遠去的救護車,葉寒喃喃自語著,應寬抬頭對她微笑:“對,她活下來了!”
兩人相視而立,忽而又不約而同地笑出聲來:此刻的他們要多狼狽有都狼狽,葉寒原是一身白衣白褲,現在褲子上兩片黑色的汙漬,極為顯眼,應寬也不遑多讓,褲子上全是褶皺,白襯衣也不幹淨。
葉寒的手微微打顫,背過手在手後,打趣應寬道:“應先生果然不負轉‘神仙’之名,能掐會算,還能救死扶傷!”
應寬回道:“葉姑娘亦是一身俠氣,巾幗不讓須眉!”
“過獎過獎。”
“承讓承讓。”
二人互相商業吹捧了一圈,應寬哈哈大笑,列車在短暫停靠後再次發車,上車前,葉寒腳下頓了頓,應寬疑惑道:“怎麼?”
葉寒喃喃說:“就是感覺這趟旅途有些不太平……”
“呸呸呸。”應寬拍拍葉寒的後腦勺,“小孩子不能亂說話,快跟我學,‘呸呸呸’三聲,再說一句‘壞的不靈好得靈’!”
葉寒愣了好一會,喃喃道:“應先生看著年齡不大,倒還挺迷信。不瞞你說,小的時候,我外婆也這麼教過我……”她偏了頭,依樣說道:“呸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
她快步走進車廂,站在車廂門口對他淺笑,“對了,應先生,在你施行急救的時候,有位二狗先生不停地打您電話,我怕他著急,幫您對他做了解釋。如果做得不對,我很抱歉,”
“好的,謝謝。”應寬回道。
“你個畜生,你為了躲開我竟然能想出跑到外地這種下下之策!!太過分了!”電話裏,苟俊亭一如既往地咆哮著:“你知不知道現在工作室就剩下我一個人,我從早上一上班連口水能沒能喝上,一個人忙到了現在?病人們差點拆了我的辦公室!這都是小事,電視台的那個美女台長,可在咱們會客室等了大半天了,你讓我一會怎麼跟她交代?”
“應對美女一向是你擅長的領域。”應寬站在過道邊上,一邊漫不經心地對苟俊亭說話,一邊悄悄地觀察葉寒。
自從上了車,她又安靜地坐回自己的座位,此刻正偏著頭看窗外出神。她有很好看的臉部線條,尤其是一雙眼睛,顧盼生輝,即便是側著臉,眸子裏也盛滿了故事,讓這副場景看起來更像是一副油畫。
“我再擅長也吃不消三天兩頭拒絕她啊!不就是配合他們做個心理谘詢欄目麼,能讓你出名,還能讓咱們工作室增加點收入,你幹嘛不答應?”
“你讓我去?你以為我不想啊!這麼個揚名立萬的事兒,還能借機靠近美女,你不樂意我可求之不得!她就是衝著你來的你看不出來啊!”
“雖然我學曆資曆都不遑多讓,就是這張臉也不比你差,可耐不住人家眼瞎,就是看中了你啊!也就怪我當年早早就去了美國,不然哪兒有你……”
苟俊亭又要開啟凡爾賽模式,應寬趕忙攔住他:“我去廣西出趟差,也就一兩天的工夫。等我回去以後再說!”
“那行吧!哦對了你可趕緊把我的備注改了,給我備注英俊少年你聽見沒!剛剛你的同車妹紙一張口就是‘二狗先生’,我差點噴出一口熱血。”
“誒對了,你別說,那個路人妹子的聲音真是好聽,一聽就是個美少女。不對啊寬子,你不會是背著我談戀愛了吧”
“信號不好,掛了。”應寬正要掛斷,苟俊亭在電話那頭求饒道:“別別別,有正事兒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