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蔓捂著嘴,極力克製自己不要笑得太大聲,太得意,太讓人看得出來自己內心的感覺。她抖動著肩膀,頭一直一直往下低,都快捂得不能呼吸了,還是無法控製住自己的笑意!

“能不能不笑了?”

白蔓搖搖頭,雙手鼓掌道:“黃島主……寶刀不老……年紀……不對……是人見人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話還沒說完,就不停地捶打旁邊的花樹,任由花瓣落下來。

她笑著笑著就蹲下來,仰著頭看著丈夫問道:“黃島主……黃藥師……你這個桃花島主還真是名副其實的……藍顏禍水啊……”說到最後幾個字,白蔓直接捂著肚子,免得笑到岔氣。

黃藥師無奈地看著白蔓,問道:“我都要被人搶走了,你不吃醋?”

白蔓大笑著搖搖頭,誠懇道:“她搶的又不是我的丈夫,我吃什麼醋?”這具身體上沒有自己咬出來的牙痕,必然不是自己的丈夫。同時為了黃藥師那可怕的妒忌心和占有欲,連牽手也必然是不肯,那白蔓自然也不怕自己說什麼,丈夫就會突然將人箍在懷裏收拾了。

她又笑了一會兒,覺得蹲久了腿還是有點不舒服,站起來倚靠在旁邊的花樹下,笑言道:“我……我覺得啊……梅若華這個名字有點怪怪的。女中光華……光華本來呢是指明亮的光輝,若華,像是明亮的光輝,聽起來好聽,但意思……真的還蠻奇怪的。”

黃藥師一臉的不快,“她隻是個孩子,懂什麼情深愛重?我又不喜歡小孩子……超風……超風是女孩子,我對她確實有些寬宥,但是……”他臉上出現了嫌惡神色,又道:“但她是個孩子,才十三呢……我怎麼可能對一個孩子動念?”

白蔓是見過梅超風的,她對黃藥師格外的恭敬。丈夫收她回門之後,就回了一趟大漠,將陳玄風的屍骨接回江南安葬。平日時,都是自己守著陳玄風的墓,陸冠英夫妻偶爾會去看看她。江湖上敢找她報仇的人也少了,再有些有深仇大恨,拚死非報不可的,也都被陸冠英擺平了。

陸冠英學武或許沒有黃蓉那麼高的資質,但對於江湖事務卻是打理得井井有條,他娶了武眠風的女兒,夫妻間無甚感情但依舊能相敬如賓不相睹,可見陸冠英在處理人□□務上的天賦。

梅超風很少再踏足桃花島,黃藥師倒不嫌棄徒弟們,隻是黃蓉成了婚,黃藥師又不在,大家都不想再上島去了,索性師兄妹幾個都在江南定居,相互走動也方便。她一生都不後悔和陳玄風私奔,隻是後悔因此害死馮衡,加上又殺了郭靖的師父,黃蓉不把事情點破之前,梅超風都是避著郭靖的。

黃藥師早年的脾氣比封閉在島上時更加頑固,師兄弟們最怕師父無緣無故地發火,看不出喜怒,個個提心吊膽。後來……有了馮衡,她脾氣溫和,總從旁說和,大家都覺得日子好過多了。

白蔓想想也覺得丈夫冤枉,他從來就不好色,不蓄女婢,不納美妾,天下的女人對他隻有兩個樣子,一是女的,二是我心愛之人。她不敢去牽黃藥師的手,深怕他事後吃醋,便道:“可是……她就是覺得你喜歡她啊……我的黃島主……這麼漂亮的女徒弟,還這麼的癡心,你就沒有一點心動?”

黃藥師抽出玉簫,冷笑道:“我還有簫呢!”

白蔓立刻裝出無辜的樣子,義正言辭道:“我們黃島主是什麼人?豈會看上這種庸脂俗粉?那必然是要尋一個天底下最與眾不同的美人相伴一生的。”

妻子這番自吹的話,黃藥師懶得追究,他看著靠在桃花樹下的白蔓,言道:“蓉兒一會兒就醒了,你先去我書房住著,等我收拾好新屋子,你再出來。”

女兒如今年紀幼小,才得幾歲,黃藥師明知她後來的同自己的無數次爭吵,也對她全是憐愛之心。他也曉得妻子不願住阿衡的舊屋,他也不能讓妻子去住,隻能委屈一下。

白蔓站直,帶著幾分調笑,問道:“我被你金屋藏嬌,藏在書房裏……不能見人……要是被你女兒發現了?”

她見丈夫舉起玉簫,又知道自己絕對逃不出去他的全力追趕,連忙改口道:“我說錯了……”

黃藥師深深地看了妻子一眼,沉聲道:“你給我等著,等我回去再收拾你……”一回去,他就要把這個喜歡胡說八道的小渾蛋收拾一頓!

白蔓現在就是仗著黃藥師不會用這個身體親近自己,叉腰笑道:“有本事你現在來啊……你把我綁起來啊!你來啊!”就算知道回去之後,肯定會被好好收拾,她也不能擺脫現在這顆蠢蠢欲動的心。白蔓就是喜歡看黃藥師這幅明明生氣,就是奈何不了自己的樣子,再想到他從前的脾氣,氣勢更囂張了。

“蔓兒……等著……我現在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