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樸一本正經:“我怎麼能救得出來?”鳳鸞又要叫:“你官兒大!”郭樸很嚴肅很嚴肅,看上去有些嚇人,因為他病中的樣子實在太不中看,他道:“我在這城裏雖然官職大,可我是個病倒沒有實權的病人,本地縣官不買我帳,我也沒有辦法。”
“可是你們郭家就是你不當官,在這裏說話也有一句是一句。”鳳鸞又有話回,這全是實話。郭樸想要笑,突然緊緊繃住麵龐。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心情很是輕鬆。郭公子忽然隻感激家人,祖父和父母親為自己尋親事,原來有人陪伴有人拌嘴就是不一樣。
這樣的心情驅動下,郭樸才認真再打量鳳鸞。鳳鸞手揉搓著帕子,小聲道:“你才說過好的。”她又要哭出來,心裏很是難過,如果不是家裏有事,哪一個女兒家的親事,會是這樣定下來。
可是,她有什麼辦法?此時的鳳鸞覺得自己全無別的辦法。她唯一的辦法,就是站在這裏和郭樸商議親事。
周鳳鸞用盡自己全部的聰明才智,要把這門她以前不願意的親事促成。她日常所處的環境,她並沒有接受過談判的教育,她能做的,就是讓自己盡力再盡力。
與鳳鸞的緊張心情相比,睡在床上的郭樸肆意地享受自己輕鬆的心情,還要同鳳鸞再拌幾句:“我隨便說說罷了,”鳳鸞的臉色立即一沉,黑得快似小鍋底。
“為什麼你要嫁給我?”郭樸逗她:“就為四千兩銀子和救你父親!”鳳鸞認真點點頭,悲傷的眼睛裏更透出憂傷:“我會對你好,我會陪著你,我決不走開!”
見郭樸一動不動隻看著自己,鳳鸞底氣不足,再小聲道:“有人陪著病人好得快。”郭樸道:“為什麼我不能找別人?”
鳳鸞想一想才想起來:“咦,你不是要三個?”郭樸忍不住微微一笑,這一笑還是不中看。鳳鸞小小地後退一下,強忍住自己心裏的不情願,低頭隻看自己淡青色的裙邊。
此時顧不上羞澀,顧不上羞辱,鳳鸞輕聲道:“我都發了誓,難道你不信我?”郭樸糾正她:“不要和我你呀我呀的說話。”
“公子,”鳳鸞這才意識到自己太緊張,她輕喚一聲改過稱呼來,隻是那雙眸裏,毫不掩飾的全是擔心:“你剛才說過好好好,幾時來提親?”
郭樸張口結舌,這個花枝兒一樣的姑娘,雖然今天麵色蒼白,雖然今天麵容憔悴,可是她鮮活得還是讓郭樸羨慕。
這樣的一位姑娘上門逼親,郭樸不無心酸,這算是福氣?
長平和臨安在外麵互相笑一笑,真是難得,自從公子回來,他難得的笑了一笑。
房中郭樸緩緩開口:“你叫什麼名字?”鳳鸞低聲道:“鳳鸞,鳳凰的鳳,鸞鳳的鸞。”郭樸咀嚼這個好聽的名字,深深的吸一口氣。鳳鸞,會長著會飛的翅膀嗎?
“公子叫什麼名字?”鳳鸞也要問他,郭樸淡淡道:“你不需要知道。”鳳鸞又壓抑不住地叫起來:“我總要知道和誰成親!”
長平和臨安在外麵捂著嘴快要笑倒在地上,房中郭樸有些狼狽,他凝眸看著鳳鸞那一雙期待的眼睛,心裏再逗她的話,再抗拒的話就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