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王府的大廳站滿了奴仆,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每個人心下都惶惶不安,不明白新上任的王妃此舉何意。
往日裏,王府的大小事務都是由管家王權說了算,王爺就一個傻子,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被打了還樂嗬嗬的。
管家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即使是四等的家丁,對他,也可以肆意欺辱,吃穿用度也比他好上許多,為這,府裏的下人根本就沒把這新進門的王妃放在眼裏,才貌雙全的相府千金又怎麼樣,不過是個庶出,如果受寵,相爺怎麼會舍得把她嫁給七王爺,聽說還是個菩薩心腸的女子,隻當是王府多了個擺設的花瓶,根本沒放在心上,甚至竊喜府裏多了個可以調戲欺辱的主子,哪想到,這王妃,那樣厲害。
昨日,有不少人是見識過這夕顏手段的,對著管家都是一陣的拳打腳踢,這還不算,那禮部尚書的公子何等的身份,她居然毫不留情的就把人家的牙齒全部打掉了,一點也不手軟,有些人是在欺負夏夜白的時候,在夕顏的手下,狠狠的吃過苦頭的,聽到王妃說要在大廳會和,絲毫不敢怠慢,放下手上的活計就趕了過去,當然,有不少人還是一無所知,看到通知的小菊那鼻青臉腫的模樣,嚇了一跳,聽她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哪裏還敢抗命,一大群人聚在客廳上,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大氣都不敢出。
眾人急的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手心一直冒汗,約莫過了半刻中,才見夕顏拉著下也白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她的陪嫁丫鬟,一身素白的衣裳,嘴角含笑來到大廳,明明是傾城之貌,在配上那溫婉的笑容,站在陽光下,仿若天仙觀音一般的人物,卻讓人渾身發寒。
夕顏拉著夏夜白,讓他坐在大廳的主位之上,夏夜白卻是如坐針氈,剛坐下,騰地站了起來,夕顏不滿的瞪了他一眼,雙手摁住他的肩膀,強製讓他坐下。
那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小白頓覺委屈,憋著嘴,兩隻眼睛水汪汪的像小狗一樣:“顏顏,你說過不凶我的。”
夕顏無奈,她哪裏凶他,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偏偏某人心智未開,她難得好心,卻被人誤解。
“這原本就是你的位置,你不坐,誰坐?”
夕顏心裏滿肚子的火,對著夏夜白還是好聲好氣,等下子,她非要扒了那些人的皮消火。
“嗚嗚——”
夕顏不說不打緊,這話一說,夏夜白馬上揮開夕顏的手,從位置上跳了起來,哭出了聲。
“小白。”
隱忍著怒氣。
“嗚嗚,小白不——不敢了。”
他指著方才還沒做熱的主位:“管家—要——打我的。”
“他敢!”
夕顏的音調陡然拔高,又尖又細,險些刺破人的耳膜,她拉著夏夜白的手,兩個人同時坐在高堂的主位上,冷冷的掃視了底下那烏壓壓的一群下人,冷冽刺骨。
“我問你們,這是誰?”
夕顏微微一笑,驀然起身,當著所有排排站的奴仆麵前指著主位上的夏夜白,揚聲問道:“我問你們,這是誰?”
一幹的下人麵麵相覷,不懂這新王妃究竟是何用意,一時間,竟沒人敢吱聲。
“不知道嗎?”
她笑得輕柔,那聲音,也分外的柔美,眼底卻越發的酷寒,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冰凍凝結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