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在幾人的焦急等待中流逝。
夜晚降臨。
整座醫院被凍住,原有的供電係統也全部癱瘓,保安室中黑黢黢的,隻有從窗戶口照進的一點月光。
餘卿卿在空間裏翻找了很久,才找出幾個不需要插電的充電式台燈,雖然也不是很明亮,但應急用一用足夠了。
燈點亮,幾人都上前查看了秦蓁雯的狀態。
或許是他們誠心的祈禱感動了上天,又或許是餘卿卿病急亂投醫的晶核起到了作用,秦蓁雯真的在緩慢的好轉中。
幾人終於放下了一半的心,再一次各自散開。
餘卿卿起身,看見周匴走到了保安室門口,一直在那裏警戒、觀察。宋承繼找了個牆角,半坐著休息恢複體力。她去看鍾豈雋,見他還是不省人事,用濕的手帕替他清理了口鼻處的血跡。
另一邊,傅楚泠也為秦蓁雯這樣做了。
擦幹淨鍾豈雋的臉後,餘卿卿收起手帕,仔細地瞧他現在的樣子。
兩個世界,她從來沒見過鍾豈雋這麼狼狽虛弱的模樣,她也並不想看到。他這麼一無所覺地睡著,她的心裏就像是出現了一個破洞,有冷風嗚嗚地往裏頭灌,那顆心也不斷地從洞口往下墜落。
不安、心慌、空落落的。
她覺得,她好像……在害怕。
餘卿卿不適的按了按心口的位置,然後伸出手去探鍾豈雋的額頭,與秦蓁雯的滾燙不同,他的皮膚是涼的,沒有一絲熱氣兒。
遲疑半晌,她悄悄地把手伸到了被子底下,握住了他的手。
半夜,秦蓁雯醒來了。
她的麵色仍然蒼白但眼睛卻很亮,充滿了生命力,看樣子是真的挺過來了。
周匴明明是站的最遠的一個,確是最早發現秦蓁雯有醒來跡象的人,等人真的醒了,他守在旁邊,又是遞水,又是噓寒問暖的,體貼周到。
秦蓁雯反倒不適應他這種緊密的不同尋常的關心程度,強調道:“我很好,已經沒事了。”
她在軍中和一堆男人待慣了,真不把為了隊友而受傷的這種事放在心上,一拳捶在周匴肩頭,故意輕鬆道,“你行了啊,別跟個護工似的圍著我轉,又不是半身不遂了。”
見人醒來,狀態也變好,周匴心裏終於不再悶得透不過氣,但仍然不得勁兒,他也不知道如何表達,甚至從頭到尾都沒有直視過秦蓁雯的眼睛。
最後,隻低低說了句:“下次,別這樣了。”
秦蓁雯看到別人別扭,自己也跟著別扭:“我那是一種本能,本能你知道嗎?不是我想不想,是我根本還沒來得及想就去做了。”
“別人的本能是自保,你的本能是犧牲?”
周匴說這句話的時候稍稍沒有控製好音量,說完卻笑了聲,聲音沉悶,聽得人極不舒心。而他低下頭的麵上表情苦澀,像極了諷刺與自嘲。
秦蓁雯不想再糾結這一點,動了動,想坐起身,周匴連忙去扶。
她坐起來後才發現自己被塞了一被窩的晶核,掀開被子,還看到了一些晶核的粉末,她怔了怔,心跳加快,問道:“我這還是因禍得福了?”
宋承繼剛巧過來,看見這一幕,肯定了她的疑問:“這種粉末和我之前吸收了晶核後的一模一樣。你應該是覺醒異能了,快試試看是哪種?”
聞言,秦蓁雯迫不及待地閉眼凝神,專心去感受身體裏多出的那一股力量,特別是大腦,好像是力量的彙集之地,須臾,猛地睜眼。
與此同時,周匴的一隻手便像在上課搶答問題般,猛地一下高高舉起。
幾人都疑惑地看向周匴,但隻有他自己知道,剛剛是有一股力量控製了他。
他問道:“是精神力?”
秦蓁雯沒急著出聲,想了會兒才道:“我覺得是,還有之前一直沒有露麵的那隻喪屍,它的攻擊手段應該也是精神力。”
既喪屍可以進化形態後,又出現了有異能的喪屍。
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餘卿卿在旁聽,見大家陷入沉思,覺得這個時機不錯,於是拋出了另一個問題:“那是不是有可能也有喪屍進化出了智慧?”她舉例說明,“就像這一次,會不會是專門暴露其中一隻喪屍的蹤跡,好將我們分成兩撥人,再逐個擊破。”
這種猜測不是沒有可能,但過於大膽,若喪屍真能進化出智慧,那麼人類天然的弱勢下,真的還有戰勝它們的可能嗎?
無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沉默了一會兒,餘卿卿給幾人拿出一些即食的食品和飲水,然後回去繼續看著鍾豈雋。
他到現在仍然沒有半點蘇醒的跡象,也沒有任何病症出現,就是這麼安靜的躺著,一動不動,周身冰涼,要不是她試過他的鼻息,還會以為這人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