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知道她說的是她和他。
宋安瀾想起邵秋婭光鮮亮麗的打扮:“她今天還沒表白嗎?”
“表白過了。”宋知淡淡道,“昨天晚上。”
“哦。”宋安瀾扔掉筆,冷笑,“那今天算什麼?第一天?”
宋知摸摸她的發頂,帶著安撫的意味:“你知道我會拒絕的。”
宋安瀾心知,是為了他自己。
若是需要,他也可以接受。他是最好的演員,骨子裏流著商人利益至上的血液。
可是他安撫地摸摸她的頭她就會屈服。
她小聲說:“她找人在背後整我。”
宋知:“嗯。”
宋安瀾猛地抬眼:“你知道?”
“知道。”宋知說,“這種事情,爸聽說了也不會信的。”
他是說邵秋婭散播的宋安瀾癡纏宋知的謠言。
宋宇不會信,對他就不會有影響。他就沒管。
宋知看著她,軟下語氣:“安瀾,你知道的,我不能踏錯一步。”
宋安瀾眼睛裏染上清亮的諷刺:“宋知,你知道嗎,這一步踏錯你就會毀了你自己。”
宋知低笑。
“你不會毀了我。”
她也知道。
不然也不會三年都守口如瓶。
他們的愛情故事從來沒有被正大光明的陽光眷顧過,反而越來越黑暗,越來越腐朽,事到如今,真正成了不能說的秘密。
宋安瀾不知道要說什麼,她無法譴責他,也無法反駁他,她的要求很小很小。
“宋知,你一共對我自我介紹過三次。”
十四歲那年,他說他是新來的轉學生。
十五歲那年,他說他是她男朋友。
十六歲那年,他說他是她哥哥。
“我不要有下一次。”
即便不能是愛人,她也不要他以新的或者別的身份出現在她麵前。
她偽裝了太長時間,快要窒息了。她不是宋知,遠沒有宋知厲害。
宋知與她對視,她眼睛裏好像有軟軟的誘人的勾,又好像有冷冷的堅硬的盾,總之很漂亮。他常常想起她第一天來宋家時宋宇說的話。
說她眼睛比她母親媚。
確實是媚,媚骨天成。宋知世界觀崩塌得稀碎居然都沒舍得跟她分手。
他低頭輕輕吻她的眼睛。
“知道了。”
……
宋知和宋安瀾不是一起去學校,宋知起得早,坐宋宇的車順路去學校,宋安瀾則由陳叔送。
宋知穿過庭院時頓了頓,宋家的阿姨待了好多年了,年紀也大,不喜歡用什麼烘幹機,洗了衣服就放在陽光下邊曬,他無意掃了一眼,卻發現自己的晾曬衣服旁添了一件陌生的黑色外套。
別人當然不清楚,他自己的衣服他還是認得出來的。
宋安瀾前天帶回來的是男生的外套嗎。
還拿他打掩護。
真行啊。
“啪!”
保姆念著“碎碎平安”“碎碎平安”把一地狼藉收拾掉,宋安瀾皺著眉揉揉胸口,怎麼會突然心悸?
總覺得今天會不大順。
校門口。
“安瀾!”胡伊嘉跑過來摟住她的肩,“那個裴哥,裴少安。今天來我們班,跟我和馬候一個班。”
“馬候是?”
“啊,他本來是高三的,留級了,原來不跟我們一個圈,所以你不熟,”胡伊嘉說,“但是聽馬候說裴少安跟他一樣大,休學了一年才跟我們一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