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染千紗最近有些苦惱,她好不容易從預備學科回來,想盡各種法子去接近織田早月,試圖向她借來評議委員會的id。可誰能想到,她隻是“巧遇”了兩次,織田早月就看出了她的意圖,各種躲著她,甚至連電話都拉黑了。
真是擺明了不想和自己打交道啊,雪染千紗有些無奈,便拜托了逆藏十三以及麾下的巡邏隊去尋找她的下落。
可織田早月仿佛知道他們的謀劃一樣,行蹤愈發詭異起來。逆藏十三在她家樓下蹲了一周,都未曾見到過她,讓人不禁懷疑她是不是去了別的什麼地方。
和他們的猜測相悖,織田早月此時還在校內,隻是身處於為了神座出流計劃而專門開辟出來的一片場所罷了。
如今距離日向創簽下手術知情書,已經過了一年半。實驗人員在他身上做了大大小小,幾十個改造實驗,才讓他有了點“超高校級的希望”的影子。
站在反光玻璃後麵,看著他頭上的疤痕,織田早月不說心疼,那是假的。她歎了口氣,和身邊負責一項工程的醫生聊了起來:“實驗還要持續多久?”
“至少要等到開春。”醫生回答道。
織田早月皺了皺眉,她抬起手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下周就是新年了,你們今年也都回家是嗎?”
“是的。”
在醫生看不到的角落,織田早月長舒一口氣。
隻有在新年還有各種假日的時候,趁著實驗人員都回家過節,她才有機會接近這位已經被改名為神座出流的日向同學。也就隻有在這種時候,她才可以順著本心和他交流。
織田早月突然想起新年的當天是他生日。
要知道在去年那時候,記憶尚在的日向創還向她傾訴過,說這是他第一個沒有在家過的生日。她心裏悲涼無比,卻還是強打精神。寫了張“加油”的紙條通過送飯的窗口,遞給了他。
現在的日向創,哦不,是神座出流已經沒有了作為日向創的大多數記憶,有的僅僅是馬上就要被消除的人格罷了。
就當是贖罪好了,她這樣想著,即使賠罪的對象很快就要消失於世間了,但她還是打算給他補過一個生日。
新年那天,織田早月早早地就購置好了食材,準備按照小時候嬸嬸給她過生日那般,為神座出流做碗長壽麵。
其實她大可以按照家裏的習俗,做碗紅豆飯什麼的。可惜從小到大,她沒什麼下廚的機會,思來想去,隻有麵食最簡單,才選擇了華國那邊的長壽麵。
織田早月沒怎麼做過菜,怕自己放鹽放太多,索性不放鹽;怕煎荷包蛋煎的太焦,索性一個整蛋打在麵湯裏;怕……因為有了這麼多“怕”,所以最後的成品那叫一個寡淡啊。
清湯白麵,裏麵一個整蛋,幾根小青菜,連點油花都看不見。
把麵通過送飯窗口端進去的時候,織田早月注意到神座出流疑惑地挑了挑眉,他拿起筷子,看麵看了半天,愣是不敢動筷吃。
怕對方不吃,織田早月連忙扯下一張紙,上麵寫道:這是長壽麵,趕緊吃吧,沒有毒。
隔著厚厚的玻璃,她蹲坐在那裏,看到神座出流拿起紙條端詳了一下,然後有意無意地看向了她所處的位置,似乎是在調整著角度。突然,他走到她的麵前,蹲下來,毫無感情的綠眸直直的看向她。
織田早月被他審視的目光給嚇了一跳,連忙別開視線,接著又撕了一張紙,提醒他快吃,小心麵坨了。
本以為這樣說了,他馬上就會動筷。誰知,神座出流不知道從哪拿出一支筆,當著她麵,刷刷寫了幾行字,通過送飯窗口丟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