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負你……”周湘想到章俞正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懟人的話又咽了下去,“所有的責。”
她笑的有點勉強,但不得不說她的演技不錯,也可能是因為人會被感情蒙蔽,章俞沒看出她的勉強,隻覺得她很有心機——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和程言興打情罵俏,背地裏卻惦記著程岑。
“好酸!”
馮若盈敲了敲盤子,誇張的做了個鬼臉。
“是呢。”章俞點點頭,撩了撩頭發故意露出昂貴的珍珠耳環,“幾年前和言興在一起從沒見過他這樣,要不是親眼看見,我還真不敢相信他會變化這麼大。”
價格還算過得去,不過款式是前幾年的,和她的衣服也不太搭,周湘很能明白章俞的小心思,隻是懶得回應。
相比於章俞明裏暗裏的炫耀,她更討厭的是她三番兩次的顯示自己和程言興的親近。又不是真情侶,難道她指望自己會吃醋,甚至惱羞成怒嗎?
程言興很希望周湘吃醋,但他知道她不會,不僅不會,要是自己不向著她,和她演戲,她還會“不知好歹”的怪自己。
“喜歡一個人就是會為她改變很多,隻要周湘喜歡,我做什麼都行,相信你對程岑也是一樣的吧。”程言興撇了眼沉默不語的程岑,他好像沒有那麼喜歡章俞,至少他沒有想和她親近的意思,更像是個局外人。
不奇怪,他的熱情從來隻留給外人。
“再說了,我們這麼多年沒見了,你還拿從前的眼光看我難免不合適,小時候的事兒就別提了吧。”
很上道,周湘很喜歡程言興的回答,禮貌又不失疏離,多一寸太多,少一寸太少,既然章俞就喜歡這種話裏有話拐彎抹角的路子,他們也就依著她走這個路子。
“聽說你很久沒回武漢,要是有什麼不熟悉的可以來問我。”周湘托著下巴,食指上的鴿子血紅寶石戒指正對著章俞,又突然想到什麼一樣狡黠一笑,“哦!你有程岑,當然是事無巨細的替你做好,也不用來麻煩我了。”
“我要是有什麼非得要你相助的事兒,也一定不會客氣。”
她要對我不客氣。一頓飯後,周湘得出了這樣的一個結論,也不算完全錯誤,隻是有點小小的偏差。
在章俞對周湘不客氣前,程岑先對程言興不太客氣起來。
“你是不是不太喜歡章俞?”程岑提著袋冷凍羊肉站在樓道口,態度不太好。
大晚上的還有好幾張卷子要寫,母親突然要他去程言興家拿羊肉回來,說是伯父新疆戰友從老家寄來的,和賣場賣的不一樣,在全武漢都買不著。
他不講究吃,就為了袋羊肉來一趟很浪費時間,更重要的是,他不覺得自己需要程言興家的任何幫助。
“我要是喜歡章俞不就出事了?”
程言興笑了笑,又不知道從哪兒找出張紙塞進程岑手中的袋子裏,“我媽寫的做法,她新琢磨出來的,不怎麼好吃,但她非要我給你。”
“因為章俞不喜歡周湘嗎?”程岑沒心情和他討論羊肉的做法,“她……就是那個性子。”
“你護著你女朋友,我護著我女朋友,有不對的嗎。”程言興輕輕關上門,和程岑麵對麵站在樓道裏,做好了和他長談的準備,“我不知道章俞是什麼性子,我也不想知道。”
他說的是實話,原來和章俞沒有交際的必要,現在她是程岑女朋友就更沒交際的必要了。
他的實話在程岑聽來很刺耳,好像程言興想劃清界限的不是和章俞,是和自己,“你好像真的很喜歡周湘。”
“章俞為什麼會不喜歡她,你難道不知道嗎?”
說實話,程言興從來沒有討厭過程岑,他隻是不喜歡他偶爾的虛偽,畢竟要不是程岑,說不定自己和周湘就不會有現在的關係。
但今晚他不太想接納程岑的虛偽,大概是因為他拿了自家的羊肉也不說謝謝,“你也可以像一貫那樣,裝作不知道。”
一貫的那樣?裝作不知道?程岑皺皺眉,細細品了品他這個好弟弟的話,總覺得他似乎對自己積怨已久。
“你知道周湘喜歡我?”
程岑一向壓抑感情,當著程言興說出這樣的話竟然讓他莫名覺得有一種病態的暢快,連他自己也吃了一驚。
我當然知道,甚至知道比你還要早,說不定比周湘知道的還要早。程言興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確定了周湘對程岑的感情,可能是在她某一次又笑著提起程岑時,可能是在她說想好好學鋼琴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