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嬰嬰看著自己臥室窗外的景象,感到既陌生又熟悉,一座本不應該在這裏出現的橋橫跨在窗前。橋下江水湍急流過,形成巨大的勢差,水滴濺到玻璃上。
有敲門聲傳來,席嬰嬰推開門發現並沒有人。走到室外竟變成一片草原,抬頭就能看見漫天飛著渾身雪白形似小金毛的動物。
這動物的耳朵略短於狗耳,頭上長著形似短粗的羊角,那角的尖部又有些圓潤。席嬰嬰伸手摸向偶然落地的一隻小家夥,竟發現一隻手根本握不住這粗壯的角。
正巧有路人經過,席嬰嬰問向路人:“這是什麼動物?長得好像狗呀……”
路人彷佛通曉一切的樣子:“它叫天馬,性格很好,喜歡吃火腿腸!”
“……”
“那不還是狗。”
席嬰嬰昨天從齊姑那回來,就一直在查閱資料,什麼時候睡的都不知道。席嬰嬰突然感覺臉上一陣濕熱,有個毛茸茸的,並且帶著溫度的東西在蹭自己。
“汪汪汪!”
本來睡得很迷糊,席嬰嬰一睜眼就看見一隻通身白色的小土狗,在自己枕頭旁拚命地搖尾巴。
席嬰嬰立馬從被窩裏炸起來,退向床角:“哪來的狗!”
豐都一聽席嬰嬰醒了,連煤氣灶的火都忘了關,舉著鍋鏟就進到席嬰嬰的臥室:“嬰嬰,你醒啦!
我吵到你了嗎?
稍等,還有一個菜,你可以先梳洗一下。”
席嬰嬰看了看自己家門,檢查了一下客廳的窗戶,跟著豐都到廚房問:“你怎麼進來的?!”
“我一直在你家樓下,正巧今早碰到嶽母大人,是嶽母大人給我開的門,她還有事,吩咐我在這照顧你。”
豐都熟練地顛著勺,出鍋前還撒上一點香菜。
席嬰嬰在門口白了豐都一眼:“別自來熟啊,誰是你嶽母。”
看著豐都寬闊的肩膀,顛勺時手臂凸起的青筋,和窄腰上係著的圍裙帶,席嬰嬰有一瞬地恍惚:這一幕就像是與自己深愛的男人生活了好久,甚至覺得也沒那麼害怕了。
“嗷嗚!”
繞在席嬰嬰腳邊的小土狗,尾巴搖的很是起勁兒。
“這狗哪來的?!”
“什麼狗?
它是天馬啊……你的靈寵。
前幾天在送你朋友時,我在路邊看到它的,它當時就在叫我,介於那時形式危急,我也是昨天才把它接到身邊。”
席嬰嬰拉著小狗的兩條前腿看了一圈:“你確定……這不是中華田園犬?!”
“嬰嬰,你原來很是寵愛它,但它喜歡到處亂飛,前段時間我一直在找你,忘了這個小家夥。”
席嬰嬰又扯了扯天馬的耳朵:“它不會是本來還有角吧?”
“它在冥府自然是有角的,還有翅膀,但是在人間法力被封印,就以這種形態示人了。”
豐都說完還吹了個口哨逗天馬。
天馬似乎在回應:“汪汪汪!”
“……”
席嬰嬰翻箱倒櫃的找出一根火腿腸,掰碎了放到碗裏,遞給天馬。
小家夥昂昂昂地吃得那叫一個滿足。
果然……
豐都一直忙著往桌上端東西:“來吧,嬰嬰,嚐嚐早餐如何。”
“什麼意思?我此生最後一頓?吃完就走?”
豐都的表情確實有些不悅:“嬰嬰,你再說我就要生氣了,我都說了,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席嬰嬰從未做過缺德事,自認在為人方麵向來問心無愧,換做其他普通姑娘這麼天天被一幫鬼追著,早就頂不住了。
豐都不是人,他的單方麵說辭很難說服席嬰嬰,甚至讓席嬰嬰感覺他在扯淡。
但是,單看這廚藝,又實在不像來索命的。
席嬰嬰試探性地問道:“你確定不會把我帶走?”
豐都繃著臉不答。
席嬰嬰索性就什麼都敢說了:“那我可以活到死?想當導演也行?拍電影也可以?”
“需要我做什麼?”豐都很嚴肅地追問。
“你什麼都別做就行!”席嬰嬰立馬做了一個雙手製止的動作。
一看豐都的態度,席嬰嬰甚至開始打起了小算盤,本來自己也不會做飯收拾屋子,白撿個便宜保姆也挺好,雖然不是人吧,但是好用啊!人家一冥界大佬,想拿自己命也是分分鍾的事兒,既然對方已經展現友好的一麵,自己做順從姿態就好。
席嬰嬰接著開始給豐都畫餅:“你說你要帶我回家……我想好了,等我拿了奧斯卡和金棕櫚,就跟你回家!”
席嬰嬰的承諾對於豐都來說,宛如一針強心劑。
豐都甚至盲目得自信起來:“好!嬰嬰我相信你,我們一定很快就能回家!在你得獎之前,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
席嬰嬰看了一眼手機剛剛收到的消息,隨便吸溜了幾口粥,便躲進房間,不讓豐都靠近。
豐都倒是開心的很,吹著口哨洗碗,偶爾還用腳去天馬旁邊碰個瓷。他已經計劃好了,在席嬰嬰跟他回家前,就暫居北臥,方便照顧自己心愛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