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講周村長知道上麵下撥了這筆錢,周村長卻申明說村裏李書記和自己不知道有這筆錢,這樣講分明有掩耳盜鈴、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錢沒見到影子上麵卻有下撥錢的字據,村民要是相信上麵,書記、村長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周村長窩著火,內心生出被上麵坑了的憤慨。
周村長罵道:“上麵講下撥了錢,村上沒見著錢,這不是叫我和李書記背黑鍋嗎!”
如此一講,周村長更覺不妥,黃泥巴染褲襠是屎也是屎、不是屎也是屎!麻麻的,上麵腐敗拉下麵人墊背,是要把下麵人活活給坑死。
周村長知道不能再在這筆錢上糾纏不清,盡管自己沒有見到這筆錢,再講下去眉筆越描越黑,村民原本不相信他知道上麵下撥了這筆錢,到頭來也弄得相信他知道上麵下撥了這筆錢。
關鍵問題還在於,自己既然知道上麵下撥了這筆錢,錢到哪兒去了呢?周村長越想越不對勁,得避開上麵下撥的這筆錢,還是照單念數據吧!
“去年農業生產資料補助資金……”
“去年留守兒童……”
“去年一個兒童一天一瓶牛奶……”
“去年三下鄉送書活動……”
“去年畜牧流行性瘟疫防控……”
“去年疾病預防……”“
“去年抗旱保苗柴油補助費……”
“去年新農村建設……”
“去年春節送溫暖……”
“去年七十歲老年人健康體檢……”
!”
麻痹的,隻去年就好長好長一串數據,周村長終於念完了,上麵真有錢啊,撥了這麼多錢下來,可這些錢壓根就沒見著影!
周村長轉臉吳律師,吃驚、惶惑、不無感慨表情道:“上麵寫著這麼多錢撥下來,村上怎麼大部分沒見著呢?”
吳律師嗬嗬一笑,不說話,看著大家。表情神秘莫測。
周村長看向李書記:“李書記,還是你講吧!”
李書記點點頭,說:“要不是吳律師今天把材料給我們,我們也不知道村上給縣上牽扯出這麼多事、這麼多錢。叫我和周村長怎麼講呢?我和周村長隻能說給大家一樣蒙在鼓裏,這事怎麼辦,還得請教吳大律師!”
村上給上麵牽扯出這麼多的錢,這是李書記、周村長沒有想到的,但事情扯出來了。村支部、村民委員會沒有辦法向村民交待,隻有請教吳大律師,認真理論,這事是吳大律師捅出來的婁子,既然吳大律師膽敢捅婁子,就一定有解決的本事,李書記、周村長心裏都這樣認為。
吳律師笑笑,無可奈何表情,道:“問我,怎麼說呢。一句話,我也沒有辦法!”
村民原以為吳大律師有上天入地的本事,現在吳大律師也沒有辦法,一眾村民覺問題嚴重,天下烏鴉一般黑,把天都染黑了,地上還有不黑的?縣政府到周家村中間隻隔著光明鄉政府,其間有這麼多黑窟窿,錢掉進去不見了,連吳大律師也沒有辦法。
有人問:“吳大律師也沒有辦法。這些錢就這樣化了嗎?”
有人問:“國家給我們的錢就這樣沒了,算不算被人黑吃?”
有人到還大度:“就當上麵沒有下撥這些錢,吳大律師不告訴我們,大家不是都不知道嗎?”
有人十分氣憤:“告狗日的去!”
有人問:“告誰?”
這到是個問題
。要告得有原告、被告,被告是誰?誰吃了錢?找不出誰吃了錢,沒有被告,告誰去!
有人嚷道:“我們去找鄉政府要錢!”
有人說:“找鄉政府要錢有毛用,吳律師的數字是從縣政府弄來的!”
有人嚷:“去找縣政府要錢!”
有人問:“去縣政府找誰?”
有人說:“找縣長、縣委書記!”
有人嗤之以鼻:“縣政府大門你都進不去,想找縣長、縣委書記!”
有人大聲道:“人心齊。泰山移!”
有人大聲喝問:“誰願意去,有沒有人願意去?”
所有人愣愣的望著問那人,誰願意去?七老八小,去有什麼用?關鍵還在於,不是說去就去得了的,去縣政府相似於翻越萬水千山,乘車要錢,住店要錢,吃飯要錢,留守兒童、留守老人衣兜裏有幾個錢?去縣城吃風喝水都要錢,沒有錢去得了縣城?
諾大個院壩沒人說話,目光齊斬斬看向吳大律師,希望在吳大律師那裏看得到一些解決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