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李副書記見袁力行寸步不讓,他也知道體製內條條塊塊的事情最不好辦,有他們的權力,他隻能打和牌,於是鎮著副書記相子對袁力行說,“袁主任,既然老張提到了欠債問題,你作為一件事情記錄下來,專程去縣上問問,如果確屬工作上有失誤,糾正過來,老張的這筆債不就沒有了嗎?”
袁力行心說,李書記呀李書記,順水人情誰做不來,叫我專程去縣上問問,要問你去問!
袁力行故作沒有懂起李副書記話的意思,說:“不行呀李書記,問也沒有用,進入微機管理,要想把數據刪掉除非去還錢!”
“李書記,我沒欠那麼多債啊!”張三新喊冤叫屈,“大家評評理,連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就欠債了,就算犯了罪,公安局逮去審問,也要犯罪嫌疑人承認才給他定罪呀!我連自己都不知道就欠那麼多債,冤枉呀李書記,你要為我申冤了李書記!”
有人大聲喊叫道:“計劃生育社會撫養費不隻張老頭一家欠債,周家村家家戶戶都欠債,沒有人通知我們,我們不認!”
有人怒道:“憑什麼上麵說欠債就欠債,我們不認!”
有人煽動道:“債是怎麼欠下的,我們一起到鄉政府找錢書記、徐鄉長,他們講不清楚我們就去縣城找縣長、書記!”
許多人跟著起哄:“我們去找鄉政府、縣政府。要他們給我們個說法!”
聽眾人起哄要去找鄉政府、縣政府,李副書記內心慌亂起來,上訪是件非常頭痛的事情。這可是節骨眼上啊,如果村民真的上訪,特別是群體上訪,自己在場,沒有處理好群眾情緒,自己還想著進步,就連副書記職位也做到頭了。
李副書記知道計劃生育以前罰款情況。雖說有作為依據,但更多的還是人說了算。賬目不清,使用混亂,後來改著社會撫養費,但賬目操作上仍然沒有變。沒有人講得清楚,還是回避為好,不然要成為導火線。
李副書記現在急於有一筆在現場講得清楚的欠債,自己在現場拍板,其他債務根據情況要麼調查處理、要麼上麵核實,這樣致少有自己下台的梯坎。
“張老表,”李副書記親切稱呼張三新,然後說,“社會撫養費欠債是不是先放一放……”
“不行啊李書記!”張三新急了。雙手衝上前抓住李副書記衣服,“你叫我先放一放,這欠債就認在我身上了。我沒有欠過社會撫養費債,不能放一放!”
“我的意思是先把社會撫養費欠債一事放在旁邊,不是認定是你的欠債,先把不是你的欠債搞清楚了,回過頭來再說社會撫養費欠債的事情!”李副書記一字一句,他擔心自己沒有講清楚。話講得很慢,幾句話講完。連他也不知道講清楚沒有。
“還是一件件講清楚吧,李書記!”張三新苦著臉看李書記,可憐巴巴的樣子。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張三新居然叫一件件講清楚,欠債的事情原本就複雜,之前自己一點不清楚,李副書記感到頭大了,他看向李書記、周村長。
李書記、周村長到也配合,周村長說:“張老輩,李書記講得有道理,搞不清楚的欠債暫時放到一邊,李書記一定要給你搞清楚,現在把能夠搞清楚的先搞清楚了,也算放心一件事!”
李副書記瞪眼周村長,心說,你這什麼話,這些債都是上麵認定的,有我什麼事,要搞清楚是上麵的事情,與我有得毛關係!可他不能把心裏話講出來,現在是征地、拆遷工作要緊,千萬不能激化矛盾,他瞪眼周村長了事。
“好吧,就按周村長講的意思,把社會撫養費放在一邊!”張三新到也聽周村長的話,他回頭對李副書記說,“李書記,亂占耕地費罰款一萬三千三百元怎麼回事,社會撫養費還說我兒子超生了,這亂占耕地費昨晚我想了一夜,怎麼也想不起來!”
李副書記心忖,社會撫養費太過複雜搞不清楚,這土地罰款應該不是問題,回頭尋找土地辦向主任。
土地辦向主任聽張三新說土地罰款一萬三千三百元就明白,這事張三新的確有些冤枉,但冤枉也就冤枉了,可以推給前任王鄉長,王鄉長簽了字,現在王鄉長在坐監獄,沒人找得到他講清楚這件事,這一萬三千三百元還得抵死在張三新身上,不然自己有責任。
見李副書記看著自己,向主任說:“這筆債欠了幾年,我有點印象,亂占耕地必須嚴肅處理,好像是王鄉長簽的字!”
“我沒有亂占耕地!”張三新矢口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