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世早木一秋,不就為了生活嗎?
地球幾十億人,生活稱得上驕奢淫逸,能有幾人?
即便你有錢,也不能做到真正意義上的驕奢淫逸!
曲副書記臉上露出得意笑意,倍感欣慰,雖然仕途並不怎麼順利,但生活可稱驕奢淫逸。
享受生活時,曲副書記不會因為感歎仕途艱辛、不順而影響自己好心境。
眼睛盯著搪瓷大缽裏的娃娃魚,曲副書記目光黯淡,肥胖臉麵沒有多少表情,內心卻生出心安理得的愜意。
張發奎,你給老子一同行走官場,雖然步入副廳,可敢給老子比驕奢淫逸?
白璧,你比老子晚幾年入仕,你現在是縣委書記,可敢給老子比驕奢淫逸?
楊瓊不過小娃娃而已,做縣長滋味如何,一個女人而己,想他麻也別去想驕奢淫逸!
曲副書記閉上小眼睜睛,嗅著搪瓷大缽裏娃娃魚美味鮮湯香氣,肌肉鬆馳的老臉浮現出夢魘般飄飄欲仙神情。
吃、喝、玩、樂,驕奢淫逸,船到碼頭車到站,就再也沒有這樣的好事。
所謂抓?遇,這也是機遇,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那個店,瞬息即逝,錯過機遇再也回不去。
人的一生是什麼,說穿了是一部吃、喝、玩、樂史,隻不過各自的吃、喝、玩、樂史品質不同而己。
曲副書記是知恩知謝的人,老子過上驕奢淫逸日子,感謝趕上了好日子。
“曲書記,請!”楚雲飛舉杯恭敬道。
曲副書記睜開眼睛,楚雲飛滿臉堆笑,把酒敬在自己的麵前。他端起桌上自己的杯,與楚雲飛的酒杯碰碰,看著楚雲飛笑笑,一飲而盡。
陳釀入口,行若熱流、勢若激情。從口腔沿著食管潮湧般一路狂奔入肚,熱流、激情在體內產生核裂變般擴散,難以言說的舒爽輻射、振動全身,曲副書記咂咂嘴巴。麵現愜意神情。
曲副書記不喝紅灑、也不喝外國酒,他喝不慣那種甜膩、喝不慣那種酸甜苦辣麻澀醬,說是在嘴巴裏黏糊一層,不爽快。
他隻喝白酒,說白酒爽快、幹脆、提神。喝了白酒,精神世界無比振奮。
曲副書記不是什麼白酒都喝,隻喝五糧液,遇上心情特好那天,一個人喝兩瓶,臉不紅、心不跳、頭不暈、走路不東倒西歪,步子特別穩健,娛樂、運動特來精神。
楚雲飛給曲副書記酒杯斟滿酒,自己給自己酒杯斟滿酒,端起杯:“曲書記。請!”
曲副書記不說話,端杯就喝,咂咂嘴,愜意得很。
什麼叫生活驕奢淫逸,有人陪吃、陪喝、陪笑、陪睡、陪說話、陪小心、陪運動、陪感情……隻要需要,做什麼事都有人陪,即便你說要去死,一樣有人陪著你去死,這樣的生活就算上了驕奢淫逸層次。
生活驕奢淫逸不是有錢就可以實現的,還得有地位。有地位才真正能實現生活的驕奢淫逸。
楚雲飛知道,陪曲副書記喝酒,三杯酒過後再說事,三杯酒都沒下肚。你說事,他不會理你。
三杯酒下肚,楚雲飛給曲副書記舀碗娃娃魚鮮湯放到桌麵前:“曲書記,請!”
見楚雲飛忙上忙下,曲副書記說:“就兩個人,不必客氣!”
“那哪行呢!”楚雲飛更加客氣。“上下有別,這點規矩雲飛還是懂的!”
曲副書記滿意樣子笑笑,他很在乎上下有別,他深深懂得,果真沒有上下有別,他憑什麼支配別人、生活憑什麼驕奢淫逸、憑什麼他的一切有人買單?
上下有別維係著正常秩序,沒有上下有別,就沒有正常秩序,曲副書記對大環境有深刻的認識,他並不擔心上下有別在某一天消失。
楚雲飛當然不是曲副書記說不客氣,自認為是曲副書記的人,他就不客氣。他懂得,在曲副書記麵前,客氣往大的方麵講叫講政、治、往小的方麵講叫講規矩。
豪華包廳有服務小姐服務,楚雲飛摒退服務小姐,自己擔當起服務小姐的角色。
楚雲飛給曲副書記斟酒,斟得滿心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