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書記坐在中巴車上,剛才凝神攢力題字,這會兒身體靠在座椅背上閉目養神,中巴車突然刹車,他身體隨貫性往前送了送,沒有睜開眼睛。
他心裏明白,該來的如約而至,此次出行給山區人民群眾拜年,山區人民群眾信任自己,要給自己送大禮,自己還得做一回青天大老爺。
田書記內心也感到好笑,自己怎麼就不聲不響配合他們演戲了呢?有點兒玩把戲的味道,給小孩子辦鍋鍋謠似的,一點也不符合自己的地位和身份。
其實人們有時的行為就這樣,看似作古正經,實質卻是小兒過家家遊戲。
攔車事件,晴天霹靂,重大政治事件突然發生,有如突發十二級大地震,始料不及。
柴書記、王市長一下子回過神來,驚駭無比,麵色慘白,汗流如雨,兩人迅速對下眼神,頭腦一片空白。
攔車事件屬於嚴重的政治事件,事前不察,至少執政水平和能力有問題,柴書記、王市長懂得厲害關係。
柴書記、王市長心中震驚慌亂,目光看向同車的白書記、楊瓊,你們怎麼搞的,竟然出這種事情?兩人目光凜冽,給要殺人似的。
可兩人又不敢發作,田書記在車上,發生攔車事件,田書記沒有發作,還輪不著兩人罵人。兩人意識到,事件發生前自己幹什麼去了,怎麼不把有人攔車事件考慮進去。
說來也是,田書記車居然在自己治下遭遇攔截,影響極其惡劣,不可挽回,必須要有人負責。柴書記、王市長是永寧市主政官員,居然不察,兩人不負責任誰負責任,以為書記、市長就這麼好做啊,隻吃糖,不遭打板子?
柴書記、王市長知道大事不妙。瞪大眼睛,不敢吭聲,上有田書記,下有縣委書記、縣長。兩人夾在中間,手腳無措,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
柴書記、王市長僵在車上,不敢出聲,也不敢動身子。
白書記、楊瓊到也鎮定。兩人對事件發生知根知底,不過事件發生那一刻內心還是一樣驚慌,擔心控製不住局麵,出現意外,要知道,村民攔車的主角是田書記,田書記不管有什麼閃失,都是福祉縣的責任。
責任是什麼,責任就是要接受處理,攔車事件發生若出現意外。責任人必須免職,對仕途行走的人來講,遭遇免職處理事同斷送政治生命。
白書記、楊瓊對下眼神,兩人對攔車事件知根知底,雖說內心驚慌,神色到還鎮定,兩人同時離座起身要走向田書記。
楊常務副部長站起身,走到田書記麵前:“田書記,前麵好像有人攔車,舉著的白紙上寫著要遞交訴求什麼的。我下去看看!”
田書記身體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不做指示。
楊常務副部長站在田書記旁邊,畢恭畢敬。田書記沒有指示,他沒有慌著下車。
一會兒,田書記睜開眼睛,誰也不瞧,說:“還是我去吧!”
“不行呀田書記,還是我們去吧!”柴書記反應到也快。趕緊阻攔。
情況不明,讓田書記涉險,怎麼可以。柴書記後背冷氣森然,他說的“我們”,顯然指的是他和王市長。田書記要以身涉險,他和王市長前麵即便是刀山火海也得闖,不闖兩人就玩完了。
柴書記心中不安,幾年前已經淡忘的事情重新翻騰出腦海,他心罵道,都是他媽的旅遊大開發!
田書記目光轉向柴書記,眼睛瞪著柴書記,不說話,可他的表情柴書記看得明白,跪地攔車的人找的是我,不是“你們”,有“你們”什麼事!
柴書記一個激靈,身體涼了半截,他看懂了田書記目光,跪地攔車的人找的是田書記,不是找自己,自己還得靠一站,不要摻和進來添亂,他趕緊佝僂著頭,不敢吭聲。
王市長見柴書記挨虐,不敢自告奮勇下車解決危難,陪著柴書記站在一旁,佝僂著腦袋,大氣也不敢出一絲。
此時的柴書記、王市和哪像是權傾一方的大員,簡直就是無所作用的螻蟻。
田書記離座站起身,司機愣了愣,沒說話,打開車門。
他給田書記開了這麼久的車,還真沒被誰攔過車,今天被攔車,他沒想到的是,田書記竟然涉險下車。
楊常務副部長不勸阻田書記下車,這還真的奇怪了,司機跟了田書記這麼久,田書記誰的話聽、誰的話不聽,他也知道一些。
中巴車門打開,停在公路上的小車車門沒有打開,到是後麵記者的車,停穩後第一時間打開車門,記者們拿著長槍短炮,衝向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