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建川從楊瓊辦公室出來,去了羅副縣長辦公室。
羅副縣長是縣委常委,分管旅遊工作,見徐建川走進辦公室,十分高興,又是遞煙又是泡茶,還有一句無一句寒暄,看他樣子,比來了親人還要親。
羅副縣長忙一陣子,坐下來,看著著徐建川,目光友善。
徐建川明白,該自己彙報工作了。
羅副縣長分管旅遊工作,是自己直管領導,之前他擔任光明鄉鄉長,盡管以旅遊大開發工作為主,給羅副縣長並沒有多少聯係,現在雖然還擔任鄉長工作,工作重點卻在風景區旅遊管理局,旅遊工作繞不過羅副縣長這個坎,分管領導也是菩薩,有了菩薩就得拜,這是規矩。
彙報開始,徐建川說:“新的一年開始,局黨組、行政把工作重點放在做好風景區景點租賃工作上,這項工作看上去是招商引資,可又明顯不是招商引資,到目前為此,我們的工作還沒有尋找到切入點!”
羅副縣長拿出筆記本,翻開筆記本,邊聽邊做筆記。
徐建川停住話,工作還沒有尋找到切入點,意思很明白,風景區旅遊管理局還沒有開展主要工作,他希望羅副縣長對風景區旅遊管理局如何開展工作有明確的指示。
羅副縣長不看徐建川,不說話,手握鋼筆,等著徐建川說話,麵現老練城府表情。
徐建川向白書記、楊瓊彙報工作基本上用對話方式,問題提出來,一起研究解決辦法,形成共識後,按照各自的工作職責開展工作。
羅副縣長隻聽彙報,並不說話。事前他想好了,聽徐建川彙報工作就用這種方式。
田書記親臨福祉縣給山區人民拜年,對福祉縣旅遊大開發大加讚賞,還破格召見徐建川,這在福祉縣體製內引起很大震動,徐建川風頭正旺。驕傲得很,得殺殺他的傲氣。
不殺傲氣不行,副處分管領導,正在拉風的科級把你當著是病貓,不尿人,得給他個下馬威,要他知道什麼是縣官不如縣管,何況自己是縣官。
徐建川見羅副縣長不理睬他工作沒有尋找到切入點,隻好彙報第二項工作。第二項工作羅副縣長也沒有指示,他便彙報第三項工作,第三項工作羅副縣長也沒有態度,徐建川就第四項、第五項、第六項……彙報下去,直到他說:“羅縣長,工作彙報完畢!”
羅副縣長點點頭,不看徐建川,不說話。手拿鋼筆,翻著筆記本看。看來看去,差不多看了十分鍾時間。
徐建川坐在羅副縣長辦公桌前,很不習慣這樣的上下級彙報工作方式,他也察覺到,羅副縣長在擺架子,在擺以前的張書記、現在的白書記、楊瓊也沒有的架子。
小小個副縣長。擺什麼臭架子,徐建川反感羅副縣長做派,當然,他仍然做出謙虛謹慎戒驕戒躁樣子,並沒有把反感表露出來。
徐建川耐著性子。等著羅副縣長講話,隻要是做領導的人都懂得,聽了彙報多少也要講幾句,這是不成文規矩。
況且,徐建川也不能說,羅縣長,你有什麼指示嗎,如果沒有指示的話,我就走了!
徐建川心裏實在是想不通,羅副縣長有何德何能擺架子,他分管旅遊大開發,也在大會上講過話,仔細聽就知道了,他的話要麼撿白書記、楊瓊話講,要麼撿下麵人的話講,就是沒有自己要講的話。
這樣的人也擺架子,簡直是在臊組織的皮。
可回過頭又想,組織才不怕誰臊皮呢,出了那麼多貪官,臊著組織的皮了嗎?組織一樣英明光榮,偉大得很。
羅副縣長不解決問題,旅遊大開發工作哪個地方出問題,向他彙報,他不解決問題,還設坎,讓事性複雜化,比如在風景區規劃內亂征地、亂建房屋、建旅遊服務設施上,他不僅不聞不問,還背地支持。
李家村漂流項目,許多人到溪河岸邊起哄租土地建小產權房屋,就有羅副縣長在背地支持。
徐建川了解到這個情況後,工作上有時繞過羅副縣長,直接向楊瓊、白書記彙報,問題到是得到解決,可羅副縣長有意見了,他是縣委常委、副縣長,在常委會上有話語權、在縣長辦公會上也有話語權,他不隻一次在常委會上、縣長辦公會上講,徐建川不彙報工作、不請示工作,許多重大問題擅作主張,違背組織紀律、組織原則,打亂了工作程序,提請縣委、縣政府引起重視。
體製內混,主管自己的直接上級這樣講下級,對下級來說已經是很嚴重的問題了,與徐建川交好的人都替徐建川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