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建川趕到現場,給一根木頭投進水裏立即被水勢包圍般,被村民四麵圍困,挪動不得身體,隻聽得吼叫聲鋪天蓋地。
“為什麼光明鄉的補償多,勝利鄉的補償少,不合理!”有人大喊大叫。
“勝利鄉也不要多補償一分錢,隻要公平公正!”有人吃了好大虧樣子吼道。
“以為勝利鄉好欺侮啊,今天就要你們看看勝利鄉的厲害,不答應勝利鄉的條件,公路休想從勝利鄉地盤修過去!”有人大聲威脅。
“縣裏馬上要召開兩會,勝利鄉到兩會上講理去!”有人把補償的事情拉扯到兩會上去。
徐建川警覺起來,村民鬧事隻管自己利益,一般情況他們才不關心什麼兩會,如果拉扯上兩會,主要矛盾就不應該是補償問題,應該另有所指。
另有所指,指的是什麼事情,會不會給人代會選縣長有關係?
非常時期,徐建川的政治敏銳性可不是一般般的,他一下子就把鬧事事件與人代會競選縣長的事情聯係起來。
不錯,老百姓喜歡鬧事、喜歡看鬧事、巴不得鬧出事,但老百姓並不是想把事情鬧大,他們也知道,事情鬧大了不好收場,鬧事人要吃虧。可現在鬧事人不害怕事情鬧大,還拉扯上兩會,背地沒有大人物支持,鬧事人不敢公開利用兩會煽動群情,現場出現這樣的情形,不能不引起徐建川的注意。
須知,兩會保安措施嚴格,不管誰鬧事,隻要稍稍靠近會場,武警、警察、安保就立即把鬧事人控製起來。
且鬧事人口口聲聲稱“勝利鄉”。這足以說明,應該是“勝利鄉”鬧事,不是村民因修建環萬峰山旅遊公路鬧事。
村民就是村民。他們隻是村民,沒有地域概念。他們趕集、走親訪友、找人辦事、向誰提出什麼要求,絕對不會張嘴就來“勝利鄉”,可見鬧事人身份值得懷疑。
徐建川目光迅速掃視現場鬧得最厲害的二、三十個人,都三、四十歲,男性,一臉凶相,舉手投足很專業的樣子,他心中打個頓。難道這些人是專業鬧鬧?
村民鬧事,應該是婦女打頭陣,男人一般不說話,站在婦女身後,有壓鎮的味道,不過主要原因還是,沒有哪家原意把男人推上陣,男人是一家之主,找錢吃飯的人,主心骨。若是鬧事被抓去了一家傷不起,弄不好是要家破人亡,村民才不會幹家破人亡的事情。
現在是壯漢挑頭鬧事。不符合村民鬧事情理,徐建川意識這次發生的阻礙環萬峰山旅遊公路修建不是簡單的鬧事,應該另有原因,他得冷靜對待,查清楚情況。
“他是風景區旅遊管理局局長,也是光明鄉的鄉長,就是他沒有把勝利鄉放在眼裏!”有人指著徐建川,大聲吼叫起來,說穿了是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你就是徐建川啊。公路從勝利鄉過境,你怎麼不補償夠給我們!”有人指著徐建川的鼻子大聲質問。
“今天你來得正好。給勝利鄉講清楚,講不清楚別怪勝利鄉對你不客氣!”有大聲道。是要把徐建川做為人質的樣子。
“勝利鄉的土地想占就占,想不補償就不補償,沒有那麼容易!勝利鄉不是好惹的,上麵不解決補償問題,公路休想修過去!”有人爬到高處,吼叫得口沫子四下飛,很有些誓死保衛自己利益的味道。
張全友、秦小富、小袁等人擋在徐建川麵前,不讓那些人靠近徐建川,場麵混亂,誰也不能保證不出事。
張全友見這麼多人堵在工地上,根本就不是要解決問題,是故意挑起事端,他對徐建川說:“徐局長,你回去吧,這裏的事情交給我們處理!”
徐建川心說,我就是要利用鬧事事件做成件大事,才舍不得離開呢!他笑笑,說:“我到要看看,鬧事的根源在哪裏!”
萬峰山旅遊公路從勝利鄉過境不到兩公裏距離,征地、賠償很順利,村民簽字領了征地、補償費,沒發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現在毫無征兆的鬧起來,氣勢之大,仔細看發現,有組織有紀律,並不應該村民所為,隻不過打著村民幌子鬧事而已。
勝利鄉的曾書記是曲副書記一手提拔起來的,難道這事給曾書記有關係?徐建川思忖,人代會召開在即,這事會不會給人代會有關係?
徐建川看著現場,現場至少三百來人,大多數人表情無動於衷,是來湊熱鬧的。
人多勢眾,湊熱鬧也是勢眾啊,這麼多人,魚龍混雜,他意識到必須要分化鬧事人眾,才能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