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男人民代表齊聲高呼，整齊劃一，仿佛閱兵式上眾官兵發出的聲音。
蔣媽媽嗬嗬暢笑，向全場人民代表、政協委員揮手致意，慢慢轉過身體，目光看向楊瓊。
蔣媽媽目光在楊瓊身上停留兩、三秒時間，突然提高嗓音，帶著沙啞的銳厲之聲：“楊縣長，蔣媽媽給你保證，你選得上，高票當選！蔣媽媽喜歡你，看好你，沒有選不上的道理！”
蔣媽媽話打頓，會場鴉雀無聲，楊縣長回答人民代表、政協委員提問，蔣媽媽講選舉，偏了主題，集體發愣。
蔣媽媽咳聲嗽，麵向地麵呸呸兩聲，抬起臉來，把麥克風對著嘴巴，環顧會場四周，尋找什麼人的神情，但又沒有找到，目光回到楊瓊身上。
“蔣媽媽我聽人講，勝利鄉有個姓曾的，好像是什麼書記，不服氣女人做縣長，搞陰謀詭計，煽動村民鬧事！蔣媽媽到要公開問問這個姓曾的，主席講的男女平等姓曾的膽敢反對？組織派女同誌做縣長姓曾的膽敢反對？”
會場笑聲集體戛然而止，沒有人想到蔣媽媽突然把勝利鄉曾書記拉扯出來，曾書記誰不認識，曲副書記信任，是曲副書記心腹之人。
人民代表、政協委開會期間還聽說了，曾書記雇請人去鄉裏鬧事，真假搞不清楚，沒有人證實。
不過都看到了曾書記參加兩會，曾書記是勝利鄉代表團的團長，大家還看到曾書記做大會主席團成員，坐主席台，因此，沒有人確定，大家聽到的話是謠傳、還是確有其事。
“姓曾的，你有膽子就給蔣媽媽站出來，當著人民代表、政協委員的麵，蔣媽媽今天就給你理論理論！”
曾書記就座在會場第二排中間一點位子。聽蔣媽媽突然點名道姓向自己開火，前後左右的人都看向自己，他嚇得魂飛魄散，屁股趕緊滑離座椅。身體往地下蹲。
蔣媽媽要給他理論，他害怕啊，害怕蔣媽媽看到自己。
曾書記好狼狽，兩條腿蹲在地上、兩隻手撐在地上，像狗一樣身體盡量往下壓。臉麵向著地麵，不讓蔣媽媽看到自己。
其實曾書記是不怕人的人，任何人膽敢在大會上公然指名道姓，講他是是而非的事情，他都要反擊，絕地反擊。
曾書記曾是警察，誰人講他是是而非，沒有證據，誰就是汙陷，在大會上這樣的汙陷。已經構成汙陷罪，法律要保護曾書記。
可是，蔣媽媽就不同了，她要講他的是是而非，他萬萬不敢跳出來給蔣媽媽理論。
蔣媽媽是人民代表老資格，有如老古董般的老寶貝，曾書記惹不起，就算是曲副書記在蔣媽媽麵前，也客客氣氣，蔣媽媽要是走路。曲副書記見了也要主動上前，攙扶蔣媽媽手臂。
因此，借十個膽子給曾書記，曾書記也不敢跳出來給蔣媽媽理論。
蔣媽媽距離曾書記隻隔著兩排椅子。並不遠，一眼就看見曾書記，可是蔣媽媽人老了，眼睛不好使，關鍵是不認識曾書記，曾書記才脫逃被蔣媽媽指鼻子挨罵的命運。
蔣媽媽目光在會場沒有找著曾書記。可嘴巴緊緊咬住曾書記，她就是要曾書記知道，蔣媽媽生氣了，生大氣，是曾書記惹她生氣。
“蔣媽媽做了幾十年人民代表，隻知道擁護黨、擁護組織決定，你曾書記不擁護黨、不擁護組織決定，有什麼資格做人民代表？”
都知道，蔣媽媽的話正確無比，但又都知道，蔣媽媽的話哪點兒不對勁，不過沒有人膽敢站出來說蔣媽媽的話哪點兒不對勁。說穿了，組織要你做人民代表，你就得擁護黨、擁護組織決定，連基本規矩都不知道，隻能說組織認錯了人。
“兩會召開三天，你曾書記吃三天兩會白飯，不擁護黨、不擁護組織決定，搞陰謀詭計，我正式向人大提案，罷免你的人民代表資格！”
會場鴉雀無聲，問題嚴重了，蔣媽媽愛憎分明，鐵麵無私，說得到做得到，無畏無懼，才不怕你曾書記後台是曲書記。
“組織決定明天選縣長，蔣媽媽表個態！蔣媽媽擁護黨、擁護組織決定，楊縣長明天少一票，蔣媽媽就去勝利鄉，找到那個不聽黨的話、不執行組織決定的曾書記理論！”
蔣媽媽停住話，目光掃視會場。
“你們怕那個姓曾的書記，不敢給他作鬥爭，蔣媽媽不怕！蔣媽媽的兒子是烈士，蔣媽媽給黨和組織有深厚感情，誰敢違背黨和組織決定，蔣媽媽就給誰作堅決的鬥爭！”